“奏摺上寫的什麼?”李光弼不明所以,忙問道。
“你瞧瞧。”李瑁將奏摺遞給李光弼,伸手在身旁的木盒裡抓了一把魚食灑進欄杆外的池塘裡。一群彩色的錦鯉蜂擁而至,爭搶著食物,鬧騰的水花翻騰。
李光弼仔細的看著奏摺,但他的眉頭卻慢慢的緊皺起來,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光弼,你怎麼好像不開心的樣子,王源要辭去相國之位,這不是給你騰出了位置麼?朕知道你想當相國,朕也答應了你。朕又不能直接下旨免了王源的相國之位,他主動請辭,這不是順理成章麼?算王源有自知之明,奏摺上說他於政務不善,請辭相國之位。他也是知道,朕是不會讓他呆在相國這個位置的。跟朕作對能有好下場麼?”李瑁沉聲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李光弼皺眉問道。
“他要辭相,朕便準了便是。是他主動辭相,可不是朕要免他,外間人也沒什麼好說的。”李瑁冷聲道。
李光弼眉頭緊鎖,緩緩搖頭道:“陛下,不可如此啊。”
李瑁皺眉道:“怎麼?你是何意?”
李光弼道:“陛下,王源此舉可不是示弱之舉,他是抽身而退啊。陛下請想想,王源的哪一種身份讓我們最頭疼?是他的相國之位,還是平叛兵馬大元帥,還是他的神策軍統帥之職?”
李瑁皺眉道:“你是說,他雖辭了相位,但他還是神策軍的統帥,而我們忌憚的其實是他手中的十萬神策軍兵馬。他自己其實也根本不在意什麼相國之位是麼?”
“正是,平叛兵馬大元帥的職位那是肯定要辭的,因為叛軍已平,這個職位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拿掉此職順理成章。但他自辭相國之位,其實是無奈之舉。因為他知道,相國之職他是當不成的,他請辭相國,不但可以顯示他功成身退的高風亮節,若陛下準了他辭相,天下人反而會責怪陛下對平叛功臣如此苛刻。他這是要陷陛下於不仁不義之境地啊。”
“有那麼嚴重麼?”李瑁愕然道。
李光弼沉聲道:“陛下,王源此人心機似海,莫看他年紀輕輕,那可是老謀深算之人。臣和他交往過一段時間,對他了如指掌。此人幹了那麼多不可告人之事,他知道陛下不會饒了他,所以便辭相帶著兵馬回劍南。這是以退為進之策。他若真想示弱,為何不交出兵權,辭了劍南河西隴右三大節度使的之職?他這是要一門心思的盤踞西境,讓咱們拿他沒有辦法呢。”
李瑁皺眉道:“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是如此。他打了勝仗不來京城見朕,反倒帶著兵馬直接回劍南,這是不想跟朕見面啊。不過他即便要領軍來長安,朕也不會准許。朕可不希望他帶著十萬大軍兵臨長安城下。”
李光弼道:“陛下,他這麼做其實便是對咱們有所防範。他是相國,平叛後當然要來長安,否則便是他的不是。而且以相國身份歸朝,他可不能帶著他的兵馬來。他是怕相國身份反而會讓他有所拘束。他若不辭相位,便必須要來長安。一旦來到長安,他豈非任由我們處置?這便是他一石數鳥之計。辭了相國之職,既可擺脫朝廷的約束,又可為一方諸侯呢。”
李瑁臉上肌肉抖動,咬牙罵道:“該死的東西,居然如此居心,朕饒不了他。朕恨不得立刻便公佈他的幾條大罪,將他擒來長安凌遲。”
李光弼忙道:“陛下息怒,眼下可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陛下對他再痛恨不已,卻也不能現在翻臉。不僅不能翻臉,現在反而要穩住他。”
李瑁吁了口氣道:“朕知道,此刻不是時候。現在朕要考慮的是穩定局面。朕那幾位皇兄皇弟都在蠢蠢欲動,他們對朕的皇位還抱有幻想。你上次說,探知豐王他們在私下募兵訓練的事情可查實了?”
李光弼沉聲道:“確有此事,豐王等人在河西隴右交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