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下回再聽吧。曲兒聽多了也不好,聽的人渾身沒力氣,就想著睡覺。難怪人說,不能耽於美色享樂之事,連我都受不住這個。大唐的皇帝和官兒們不就是喜歡這些才到了今日的地步麼?”骨力裴羅擺著手道。
“大汗日夜操勞,偶爾放鬆身心享受享受也是無妨的。”僕役訕笑著道。
骨力裴羅擺擺手,僕役朝著歌姬樂師們喝道:“退下退下。”
歌姬樂師們忙起身快速推出大帳。骨力裴羅皺眉問道:“派去下戰書的人回來了沒有,怎地還沒來回稟?”
僕役正欲回答,猛聽得帳幕之外嘈雜喧譁之聲響起,片刻後帳幕外傳來乞扎納力的叫聲:“乞扎納力求見大汗。”
骨力裴羅高聲喝道:“進來說話。”
簾幕一閃,刺目的光線讓骨力裴羅眯了眯眼睛,只見乞扎納力全身盔甲,叮鈴哐啷的掀簾而入。他快步來到骨力裴羅身前,橫臂於胸低頭行禮。
“乞扎納力見過大汗。”
骨力裴羅點頭道:“見我何事?派去下戰書的信使回來了麼?”
“正是因為此事來見大汗。他孃的,簡直氣煞我也。王源這廝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辱我信使。”乞扎納力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伸手抓了案上的一壺馬奶酒咕咚咚灌下去半壺去。
“怎麼回事?”骨力裴羅皺眉問道。
“大汗還是自己問古爾力吧,我都羞於啟齒。古爾力,還不滾進來見大汗,我回紇人的臉給你丟盡了。”乞扎納力喝道。
帳幕掀開,衣衫不整的回紇信使古爾力快步走了進來,一進大帳,便噗通跪倒在地上,一邊給骨力裴羅行禮,一邊嚎哭起來。
“大汗,大汗,我沒臉見大汗了,我等被王源他們羞辱的沒臉見人了。大汗給我們做主啊……”
骨力裴羅皺眉道:“好好說話,哭什麼?發生了何事?你的衣衫呢?幹什麼用布包著頭?”
“大汗……嗚嗚嗚,小人去送大汗的戰書給王源,王源那廝……居然將我們的衣服全部扒光羞辱我們。我們十幾人,一絲不掛的在陣前走了大半個時辰,被唐軍嬉笑諷刺,簡直是奇恥大辱啊。大汗,王源絲毫沒把大汗放在眼裡,雖是羞辱我們,其實便是在打大汗的臉啊。大汗,這次一定不能饒了他。”
骨力裴羅神色古怪之極,又是驚愕又是惱怒又是好笑。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大汗,這些還罷了,他們計程車兵在押送我們回到營前時還用劍割了我們的髮辮,弄得我們人不人鬼不鬼的,還有一事小人實在是難以啟齒,但小人也要告知大汗他們的禽獸作為。他們用火摺子燒……燒……我們的胯下……的毛。差點壞了我們的命。根。子。大汗……我們此去當真是九死一生啊。”古爾力嚎哭說繼續訴說道。
骨力裴羅皺眉上前,一把扯開古爾力蒙在頭上的布,但見古爾力原本滿頭的小辮濃密的頭髮卻已不見。大片的頭皮裸露著,這裡一塊那裡一塊,活像是生了禿頭瘡落了頭髮一般。竟有的存留的頭髮更是像東一撮西一撮的野草一般,橫七豎八或長或短歪歪斜斜的一叢叢的分佈在頭上。整個頭頂簡直就像是被暴風雨侵襲過的草地,沙城暴洗劫過的的綠洲,犛牛群踐踏過的牧場一般,慘不忍睹。
骨力裴羅忍不住想要笑,但卻又笑不出聲來。伸手去扯古爾力遮蔽下體的那塊布。古爾力抓著布不肯鬆手,這是他回到軍營裡才裹上的一塊布,便是要遮住一片狼藉的下體。他實在是不想將下半身暴露在大汗的面前。
“鬆手,找死麼?”乞扎納力喝罵著,伸手一扯他的胳膊,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古爾力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將被野火燒過的草地恰恰暴露在骨力裴羅的目光之中。那裡毛髮凌亂,確實曾經經過火燒。一片亂七八糟,簡直讓人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