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自拔。
離歌遠遠的看著,面頰上的囚字越發的疼痛。
誠然如葉貞所說,一刀結果了她們委實太便宜了她們。彼時若是自己不那麼衝動,也許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指尖撫上臉頰,這算是代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手段,她的手段是當機立斷,而葉貞剛好相反,她讓仇恨暈染,然後讓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仇恨的力量和痛苦。讓那些給予她痛苦仇恨的人,一個個自食惡果。而她,依舊手不刃血,依舊裹在冰冷幽暗的黑色袍子裡,坐在高高的尚宮之位上。
跟上葉貞,離歌的面色不太好,“宮中的訊息傳開了,你有何打算?”
葉貞頓住腳步,假山群中,她依稀記得自己與月兒快步穿梭的模樣。彼時的陽光一如現下,彼時的月兒尚未斷臂,彼時的她還任人宰割。
歲月荏苒,彼時不再,今夕物是人非。
“走一步算一步吧!”葉貞盯著離歌,“你還想說什麼?”
“把月兒還我!”離歌清淺開口。
那一刻,葉貞凝神了良久,她抬步走著,及至走開幾步才算停住腳步,“你要帶她去哪?”
“橫豎不是宮裡,我要送她去義父義母的身邊。”離歌說這話的時候,語速很慢,略略帶著蒼涼之感。
葉貞點了點頭,“誠然月兒也是願意的。”卻從袖中取出了那枚七星丹,原本是做個念想,如今……都不必了。狠狠丟出去,葉貞頭也不回,“你隨時可以走,千歲爺那邊,我一力承擔。帶著月兒,滾得越遠愈好,再也別回來。”
身後,離歌深吸一口氣,半晌才從唇邊扯出一個字,“好!”
她若要走,除非是慕青,否則無人可攔。
而月兒,她是一定要帶走的。
這冰冷的地方,是留不住月兒,留不住離歌的。
好似上次的風波,如今整個皇宮又陷入了流言蜚語之中,棲鳳宮坐不住,東輯事也坐不住,如今越發要鬧騰了。
夏侯舞直接在國公府裡鬧上,一發不可收拾。
連著三日,葉貞都是閉門不出,連帶著訊息都不願聽,只是將自己鎖在房間裡,凝神看著床頭的人皮燈籠。
直到雀兒帶來離歌與月兒失了蹤的訊息,她才肯走出房門。
真好,都走乾淨了,那她便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外頭下著雨,一陣秋雨一陣涼,葉貞看著外頭被風雨打落在地的楓葉,目光颯冷無溫。雀兒快步上前,“大人,今兒一早,掖庭的王公公來過了。說是葉家那兩個,歿了。”
葉貞扭頭看她,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確認嗎?”
“是。”雀兒頷首,“葉杏死的時候口吐白沫,一口氣沒上來就在地上抽死了。那葉蓉卻是死在了床榻上,彼時見著衣不蔽體,身上到處都是淤痕。雙目瞪得斗大,那手還死死攥成拳頭。已然讓人驗明正身,確屬葉蓉本人無疑。”
葉杏是因為五石散發作,活活的給抽死了,那種非人的痛楚,並非常人可以忍耐。
而葉蓉,卻是死在了床榻上,比不說也清楚。彼時鮮血染紅了床榻,好似被人撕裂了隱蔽處,活活的死在床榻上,也算是應有此報,讓這畢生的名聲都付諸東流。
這樣的死法,對於她們而言確屬殘忍,但……在這宮裡,她們又何嘗不是處處惦記著旁人的性命。
這樣也好,到底還是結束了一生的罪惡。
魯國公府,除了葉貞本人,算是徹底的斷子絕孫。
終於,都死絕了!
葉貞聽得這個訊息的時候,只是垂了一下眉眼,無悲無喜,無怒無嗔。人死了,所有的一切都隨風去吧!否則來日漫漫,她這一生又該如何繼續。
一名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