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鬧一團。離歌第一次覺得,做個男兒馳騁沙場,也是不錯的事情。心頭想著,這算不算立了軍功?
還是大功一件!
頃刻間,二人的名頭便在軍中傳開,所有人都視葉貞為諸葛孔明再世,視離歌為戰神重現。那種敬畏神靈般的心思,已然撼動三軍。
麒麟煙其實只是一種迷煙,能讓人疲軟無力,但不會威脅生命。只要多喝水,時日長久就會慢慢消退了藥效。故而只需堅守城池,戎族剛剛慘敗,自然不敢再貿貿然出戰。
元烈帶著洛雲中回營療養,洛雲中雖說健朗,但誠然是歲數大了,身體機能跟不上年輕一輩,故而恢復起來也沒那麼快速。
伙房裡的人一個個視葉貞與離歌為戰神,絕不叫二人在洗菜做飯,誠然是供著他們兩個。
葉貞也落的自在,全身心的照顧著軒轅墨與風陰,如今二人已是大有好轉。
又是一輪夕陽西下,離歌站在高高的瞭望臺上,望著天盡頭的殘陽似血。目光微涼,卻是低頭不語。
她這副樣子已經持續了良久,好似從征戰歸來便是這般的沉默。
一步一頓走上去,葉貞站在離歌身後,“你有心事?”
“你怎麼知道?”離歌凝了眉,一絲苦笑。
“你這臉上都寫著,還能騙得了誰?”葉貞輕嘆一聲,“從你回來,便一直鬱鬱不樂,可是有什麼心事?若然說出來,我替你想想辦法也好,總勝過一個人憋著。”
離歌點了點頭,“我原就不想瞞你,只是看你照顧皇帝和風陰太忙,也不想讓你擔心。葉貞,叛國之罪該怎麼辦?”
聞言,葉貞一怔,“你說什麼?叛國之罪當處以極刑,自然是誅九族。”
“那還好,他倒沒有九族,死也是一個人罷了。”離歌自言自語。
“你說的是誰?”葉貞眉頭微蹙。
離歌將掌心攤開,卻是一枚柳葉形的暗器。銀色的寒光,映著殘陽如血,散發著迫人的殺氣,“還認得吧?”
葉貞眉睫微垂,“你從何得來?”
“還記得我本欲擒了耶律楚嗎?眼看成功,卻還是功敗垂成。就是因為這個,擋了我,救了耶律楚一命。”離歌輕嘆一聲,“彼時皇帝胳膊上的暗器便也是這個,想來你也不陌生。如今這形勢已然清楚無比,為何皇帝受傷的訊息會傳出?為何會有麒麟煙為禍丹陽城。你可知那麒麟煙乃是大彥朝江湖人士慣用之物,戎族乃蠻夷,豈會懂得這些。”
深吸一口氣,葉貞點了點頭,“是他。”
手心微顫,這是葉貞第一次在離歌的臉上看到猶豫二字。不由的羽睫微揚,“彼時上戰場都不見你猶豫片刻,如今誠然是委身人家,與以前不同了。離歌,不管你心裡怎麼想,我如今只想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只要對得起天地良心,我都會支援你。就算你……你要站在那一邊,我也不會攔你。”
“誰要站在他那邊。”離歌道,“你當我忘了自己是誰嗎?雖說是入了狼窩,做了一回孽畜,但如今活過來了,便絕對不會再做孽畜之事。叛祖離宗,你當我是什麼人。到死我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說著,離歌盯著掌心的那枚柳葉暗器,“葉貞,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葉貞定定的看著她。
眉睫眨動一下,離歌肅色至絕,“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他落在皇帝手裡,替我留他一命。他是我的人,就算要死,也該死在我手上。”
聽得這話,葉貞眉目微挑,不覺苦笑兩聲,“想不到你這匹野馬也養了性子,如今倒是栓上了馬韁。”繼而低低的點頭,“這樣也好,不管墨軒會怎樣,至少我會竭盡全力。”
“好。”離歌頷首,掌中砰然一聲清脆之音,柳葉暗器應聲斷成兩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