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站在明光處,看一眼被團團圍住的慕風華,“使節大人半夜不就寢,如今卻出現在丞相的住處,不知是何用意啊?”
慕風華冷笑兩聲,眼線飛揚,“是何用意?這就要問狼主您。這麼多人齊刷刷的過來,是打量著對付我,還是過來看熱鬧的?”
這話一開口,耶律楚當下愣了片刻。
軒轅墨嘴角微揚,“慕大人何其雅興,午夜到訪,我這廂什麼都沒有,不知慕風華可有什麼喜好,下次來的時候,我好提前備著。”說完,又是低頭哂笑,“我原就與狼主打賭,說是夜觀星象,今夜會有不速之客。想不到來的卻是貴客……”
“貴客?”慕風華嗤笑兩聲,“怎麼丞相和狼主,就是這樣待客的?”
“若是大大方方進來,那自然是貴客,可是不請自來……慕大人該如何解釋?”軒轅墨就是軒轅墨,一句話就把局面瞬時逆轉,衝回了被慕風華避開的話題。
慕風華眸色一沉,“我素來喜歡夜裡行走,如今來了戎國,自然是想多走走多看看。然戎國朝堂之事如此之多,你們無暇顧及於我,那我只好自己來。誰知這便是丞相的住處,最多是叨擾,所謂不速之客,未免言過其實。”
“慕大人不是特意來找我的嗎?”軒轅墨冷笑。
聞言,慕風華心神一震,陡然凝著軒轅墨依舊沒有波瀾的臉,心下忽然有種詭異的錯覺。好似眼前的軒轅墨並非自己所熟識的大彥朝帝君,此刻的軒轅墨,真的是與耶律楚狼狽為奸的丞相。
一樣的容色,卻是不一樣的心腸。
軒轅墨字字誅心,誠然是衝著他來的。
言語舉止之間,不留給他半分餘地。
這種對峙的局面,絕非刻意為之,看軒轅墨從容鎮定的模樣,分明是一場局,一個圈套。而慕風華,不知不覺中就成了甕中之鱉。
那一瞬間,慕風華忽然想起了那個血色的下午,那場虛偽的賜婚。
彼時的軒轅墨,就是個設局的高手,如今……難道真的換了心智,卻用這種算計,掉轉頭對付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今夜算是徹底的自投羅網。
心頭這樣一想,慕風華整個人霎時變得森冷起來,銳利如鷹隼的眸子死死盯著軒轅墨。他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腦子裡嗡的一聲,慕風華忽然用一種極度詭異驚懼的眸色看著軒轅墨。該死……難道是……血池……
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
慕風華隨即變了口吻,“丞相大人好興致,半夜也要博弈。只可惜我沒這番功夫,既然下不歡迎,那就當我沒來過。告辭!”
語罷,慕風華忽然飛身。
軒轅墨睨一眼玄武,玄武登時騰躍半空,冷劍硬生生將慕風華劫了下來,重新打回地面。軍士們隨即圍攏上來,將慕風華圍得水洩不通。
若不是散去半數功力,慕風華哪裡會淪落到今日的下場。
“你們想做什麼?”慕風華冷然,已然動了殺意。
耶律楚笑了笑,一雙深淺不一的眸子,一直落在慕風華傾世的容臉上。那種眼神,幾乎要將慕風華撕裂。
“我最恨別人盯著我看!”慕風華腳下飛旋,鷹爪直抵耶律楚而去。
他是誰,此刻一想起那血池,便瞬間明白自己已經走不了。既然走不得,那誰都別好過。他若不愜意,便要所有人都跟著倒黴。
這才是慕風華!
說時遲那時快,許是眾人不防備,慕風華蘭指拂袖,登時將耶律楚身邊的人全部震開。腳尖落地,他已經不偏不倚的扣住了耶律楚的脖頸。嘴角似笑非笑的顏色,襯著他飛揚的眼線,愈發的張揚跋扈。
軒轅墨手一攔,玄武的劍頃刻間咣噹歸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