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鸞穩了穩情緒,慢慢向太太院子方向走去,口中喃喃地道:“她現在得意成這樣,總有疏漏大意之時,到那個時候。你且看我。。。”
聲音漸漸隱進了越來越濃的暮色中,悄悄消融,不見了蹤跡。
祈男回到院裡時,已是掌燈時分,錦芳已經洗過澡了,正命金香搬了涼床出來,欲在院裡納涼呢!
豔香也已從小廚房裡傳了菜出來,錦芳吩咐她就在院裡花架前的石桌上擺下,預備過會子涼快下來再用。
不想正忙著,祈男卻無聲無息地站到了身邊。
“姨娘好興致!”一句聲音不大的問候,卻嚇了錦芳一跳,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己小女兒。
“你怎麼回來了?才出去也不支會我一聲,現在又怎麼樣?叫太太趕回來了?”錦芳話裡諸多不滿,實則全是心疼關切。
祈男嘻皮笑臉地道:“是叫趕回來了!”
錦芳心裡一緊,扇子也拿不住了,掉去了地上:“你又惹出什麼事了?”聲音緊張地都變了調,直高了八度。
“不過趕回來是請姨娘過去的!”祈男隨後的話,卻叫錦芳心頭一喜。
知道自己被禁足不得出門,錦芳一早便預備下了,好在上回買得果餡餅不少,她下午已清點過了,熬個幾天不成問題。
出不去對錦芳來說,唯一的損失就是面子,裡子並無所謂,在這個家裡,她一向不屑於出門與人社交周旋的。
不料祈男這丫頭,卻不言不語地,悄悄替她將這個面子要了回來,還是太太太跟前。
“你怎麼說服太太的?”趁更衣梳妝時,錦芳問著身邊祈男,她又驚又喜,沒想到小女兒竟有了如此長足的長進,和如此厲害的本事。
祈男笑眯眯地不答,只看她頭上首飾道:“這支不好,太耀眼了,太太面前怎好這般爭風奪目?金香,去換了那對青寶石銀簪子吧!聽話乖!那對更合適些!”
最後兩句是哄錦芳的,因其嫌後來的簪子太素淨了。
“我不喜歡這種,”錦芳到底還是依了祈男,卻不住抱怨:“白慘慘的有什麼好看?不如金的多了!”
祈男好聲好氣,繼續哄她:“上頭有寶石呢!也不算素了!再說那支鳳簪上頭又是珠子又是翠,翠還不小,珠子更大,太太見著眼熱怎麼辦?問姨娘要,姨娘又不好說不給。”
提到這個,錦芳倒想起一事來:“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早起金珠那丫頭穿的是不是我的衣裳?我怎麼覺得,跟包在箱籠裡送到太太那邊去了的一件,那麼像的?她好長的手,敢偷拿後樓上的東西不成?!”
祈男於燈下微笑:“沒有這樣的事, 定是姨娘眼花了!金珠子她再大的膽子,也絕不敢偷拿姨娘的衣服,姨娘只管放心吧!”
金香有些不信,她也明明看見了那件褙子,確實是姨娘的沒錯,還是她替姨娘收進箱攏裡的呢,不會看走眼。
“可我也看見了,那件衣服確實是。。。”金香突然收口不言,因玉梭暗中從背後捅了她一把。
錦芳此時已經起身,便沒聽見金香說了一 半的話,只顧在三四隻小箱子裡挑鞋子,翻來覆去只是沒有令她滿意的。
最後還是祈男幫她,挑了雙八成新的紫丁香色羊皮金滾邊玉色線鎖邊雲頭高底鞋兒,豔香伺候錦芳穿上了,又替她拿了團扇羅帕,金香方才扶住她,慢慢向外走去。
及到太太屋裡,眾姨娘小姐們都到了,錦芳和祈男落後進去,滿屋子眼睛都落到了她二人身上。
太太倒也沒怎麼說,只叫大家坐下用飯:“都涼了。好在暑天,也不妨事。”
說是大家,其實只有小姐們有份,姨娘則皆於太太座位後站著,預備伺候。
祈鸞若有似無地瞟了祈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