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場所有的夫人小姐們,又有誰心裡不想呢?那可是皇宮,能一個月走動上幾回的,可不就是如宋夫人這樣高貴不可仰視的人物了麼?!
“皇后罷了,想當年還是我看著她長大的呢!”宋夫人心裡得意,嘴上卻只作若無其事:“當年她還未出閣,我與她母親,交情甚深,若細算起來,她還要叫我一聲表姑母呢!自小我就說她雍容大方,又生得極八字極好,只怕前途不可限量,如今怎樣?到底應了我的話不是?!”
這話明裡誇皇后,暗裡則提攜自己,能與皇后家族論親道戚,不正顯得宋夫人自己也高高在上了麼?
“夫人孃家兄弟,如今做了工部侍郎,這也就可想而知了!”田三太太陪笑點頭,連連附和:“一自然是他自己學識過人,二來,也必有些賞識夫人顏面的意思在內了!”
宋夫人連連擺手,臉上的紅光滿得溢了出來:“哪有這話?其實若論交情,倒是太后,我還有些福氣,當年自小伴侍她老人家長大。。。”
祈男見這話題漸有歪到西伯利亞之勢,便清了清喉嚨,硬插進一句來:“那宋夫人可曾見過娘娘們?”
宋夫人又怔了下,心裡忖度著,這話什麼用意?
“每個月初五和二十,母親皆入宮給太后,皇后請安,哪一回娘娘們不都是簇擁圍坐?若說只見太后皇后,卻不見了娘娘們,別人聽見不說蘇妹妹小家子見識,反倒要說,宮裡娘娘們沒了規矩呢!”
宋薇抿著嘴笑,風輕雲淡地笑,千斤重的事,說得好像自己家細務一般。
祈男對其話中明顯的輕視,依舊毫不理會,也不管宋夫人撫著宋薇的頭示意其回得巧妙,眼底倏地閃過精光湛湛,臉上帶著輕盈笑意問道:“不知宋夫人,可見過我家大姐姐麼?”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宛貴人是蘇二太太心頭一根刺,錦芳眼裡一粒沙,二人想了許久沒敢問出的話,竟讓祈男一言輕輕道破,愈發吃驚不小。
“男兒你瘋了!”蘇二太太一把將祈男拉到旁邊,先陪笑對宋夫人道:“小女不懂規矩,竟於此時提起廢妃之事來,夫人別放在心上,只當沒聽見,剛才說在太后,不如請夫人略提些太后的善舉良行,也好訓示大家。”
錦芳更急,只是祈男在太太身邊她插不上嘴,只得抱怨玉梭:“你也不看著你們小姐,怎麼說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玉梭心說我就想攔也攔不住呀,小姐的心性姨娘還不知道,打定主意八匹馬也拉不回頭的。
祈男被眾人目光包圍鄙視,不懼反笑,一雙秋水雙波,清亮亮地迎上宋夫人帶著質詢的雙眸:“因聽夫人提及太后,我心中仰慕,大姐姐也曾於家信中提到,一向對太后敬仰有加,又凡事以太后舉止為標杆,調教嚴苛自己,所以常愛去太后宮裡請安,這才想著要問宋夫人,可曾於太后宮中,見過我大姐姐?”
☆、第百七十章 正話反說
蘇二太太心裡鬆了口氣,心想這丫頭馬屁拍得不壞,那起不知情的,說不定聽了這話,還真以為祈男這話題是因太后而起的呢!
宋夫人也明顯面色鬆弛,她怎麼會沒見過宛貴人?當還是宛妃時,那可是個受寵得厲害的角色!
尚寢局是專司皇帝安寢的,光首領正太監就曾於一月內記錄過十幾次,皇帝翻了宛妃的綠頭牌,一時盛寵,無人可及。
“宛貴人倒是少見,”宋夫人收斂些笑意,正色對祈男道:“說起來你們也許不知道。。。”
原來,宮裡規矩,皇帝召幸妃子時,向是由尚寢局的太監捧著一盤綠頭籤和一本朱冊子,走到皇帝的面前,屈膝跪了,再把盤子和冊子頂在頭上。綠頭籤和朱冊子裡都寫著六宮妃子的名兒,皇帝要召幸哪一位,便只拿冊子上的那個妃子的名折轉一隻角,又將寫著那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