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看向已經奔著自己而來的嚴律,虛弱道:“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撈我。”
“來了,”嚴律刀氣勢如破竹,“別忙著死,再多活幾十年。”
他的身後猛然暴起數道劍光,將靠近他的樹根刺穿。
薛清極與嚴律的配合緊密無間,為妖皇爭取到接近樹瘤的機會。
老棉吸了口氣兒,睜眼時獸瞳已顯,原身的皮毛逐漸覆蓋面部,用力道:“好!”
嚴律的刀被靈火覆蓋, 揮動間如同擎火截風,刀光劈至,將老棉固定成樹瘤的樹根被裁開數瓣。
斷口迅速燃起靈火, 薛清極的劍氣也立刻深刺其中,樹根癒合的速度被拖慢了半拍。
崩裂的樹根一瞬間鬆散開,老棉低吼一聲化作原身。
一隻頭耳與鼠類有八分相似、身軀卻和黃鼬一樣偏細長的妖趁著樹瘤鬆散的剎那脫離而出,老棉的原身比他的人形更靈活瘦長, 對周遭樹根遊絲的攻擊也更能扛一些。
但沒有了樹瘤的拖拽, 老棉一脫出就像斷翅之鳥般從半空墜落,根本沒有力氣像嚴律和胡旭傑那樣跳躍奔跑。
胡旭傑在地上著急地叫了一聲,不顧周圍巨鞭似的樹根, 甩掉背上的肖點星直接衝上半空, 將老棉給帶了下來。
捎帶著還接走了被薛清極用劍給挑著甩過來的隋辨,方便嚴律和薛清極跟山怪繼續纏鬥。
山怪驚覺老棉的逃離, 立即撒出更多樹須追擊,胡旭傑背上扛著老棉嘴裡叼著隋辨的衣領, 一狐載兩命地抱頭鼠竄。
眼瞅著要狐毀人亡,眼前兩道紅衣人影閃過, 刀和劍兩道靈光交疊而過, 將即將擊落胡旭傑的樹須遊絲掃開,胡旭傑立即藉著董鹿掃射來的符閃避落地。
兩妖一落地便又成了人身,胡旭傑撐著老棉半坐在地上:“咋樣, 還成嗎?你這幾天都在這兒待著嗎?”
老棉人雖然是下來了, 但狀態顯然不怎麼樣。除了肖點星,其他三人和他都是老交情, 見這老傢伙原本胖墩墩的身體已經消瘦得連衣服都寬鬆了,面色發黑嘴唇青紫, 頓時心裡都難受得厲害。
“我減肥減了一輩子,沒想到擱這兒減到底了。”老棉氣若游絲道,“這幾天光他大爺被這精怪灌水了,它不是人,還老忘了定點吃飯,兩三天才想起來餵我一口摻了孽氣的水……事實證明餓瘦是真不健康啊。”
“後半句咋這麼像是在說嚴哥呢?”胡旭傑哭笑不得,“你個老小子就別逮著這空擋開玩笑了!”
董鹿一邊扛著自己用紙器化出的槍掃射一邊回頭看,見老棉這模樣,她強壓下心裡的難受道:“這話回去您跟我姥姥說,她恨不得一天三頓把奶茶當飯吃。”
肖點星顧不上被胡旭傑甩飛時摔了個屁墩兒,捂著屁股爬起來叫道:“別跟這兒坐著嘮嗑了,等會兒都得被樹根給碾死!”
四周遊蛇般伸來的樹須被山老鼠咬住,董鹿只能再騰出手來將小碗似的法器丟擲,碗中靈力倒扣而下,形成一個倒扣的淡色虛壁,將老棉等人罩在其中,堪堪抗住避開嚴律和薛清極掃來的樹根。
胡旭傑立即要拉老棉起身,但老棉雙手撐著地努力了幾次都無法動彈。
撩開老棉褲腿一看,才發現他的兩條腿已經像廟裡老太一樣乾癟下去,隱隱繚繞著一層渾濁的孽氣,已經失去知覺所以連疼都感受不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徹底廢了。
胡旭傑只看了一眼就趕緊把褲腿又給遮回去,嚥了幾口唾沫,話還沒說出來,眼眶先紅了。
“沒時間傷這個心了,”老棉站不起來,氣喘吁吁道,“得趕緊讓大陣復位,我聽嚴祖宗和家裡長輩說過,這陣當年是肖家和坎精分別混入靈力和血、又在仙門修陣的人的主持下一起鑄成的,現在兩邊兒的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