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倆向來是一個發倔另一個就跟著頂,妖皇這會兒服了軟,小仙童的犟種脾氣也就按了下來。
他抬手摸摸嚴律的手臂,傷口已癒合,薛清極眸中閃過些許冷意:“當年就該順了我的心意,將那一支全部拔除。”
“少說瘋話,”嚴律見他這眼神兒就知道這人心裡憋不出什麼好屁,“老實本分只想活著的翅族也是有的,憑什麼被連累著給那幫幹蠢事兒的王八蛋買單?”
薛清極哼了聲:“他們還知道不該被蠢貨牽連,你倒是為了這些蠢貨年復一年的擦屁股。”
嚴律皺眉罵道:“你到底都哪兒學的這些爛詞兒?還不如以前古語現代語混著來呢!”繼而想了想,老感覺自己被他給罵了,立刻推了他一把,“你厲害,有本事當年別填境外境那窟窿,哥兒幾個都被吸進去,就當去旅遊了!”
薛清極被他堵住了話頭,憋得十分難受。
這人雖然是個思想極端的癲子,但又彆彆扭扭。他並不怎麼愛這個世間,卻甘願為了零星幾個他在意的人去填那要命的窟窿。
半斤對八兩,誰都別罵誰。
“得了,咱倆要掰扯這個就沒完了,”倆人吵歸吵,步子卻沒停下,一同朝著醫院內一處掛著修理牌子的電梯走去,嚴律看他一眼,“說說情況,你們後來下去的沒受傷吧?”
胡旭傑見他倆都來了,走到掛著修理的電梯前在幾個數字鍵上按順序按動,門便悄無聲息地開啟,三人一同閃進去。
“都是小傷,”薛清極收起傘,“只是最初進到地下一層的醫修們,除了孫化玉外無一倖免。”
嚴律心中發沉,他和老孫雖然交集不多,但也算是認識。
“老太太……”胡旭傑出聲問。
“她年紀大了,本就是強撐,”薛清極說著頓了頓,看了眼嚴律,“親近之人就死在眼前,悲傷過度,被孽氣略侵擾了些,好在此處醫治方便,還算穩定,讓我帶話出來,先同你看了一層的情況再說,她沒有大礙。”
董四喜的意思嚴律立即就明白了。
因出了內鬼,現在什麼都不好說,線索也隨時可能會被破壞,因此能更快看到就先緊著線索來,她的身體狀況被她放在了後頭。
嚴律心裡嘆了口氣兒,沒再吭聲。
說話間電梯已到了地下一層,薛清極低聲道:“孽氣未散,留神。”
即便沒開門,在電梯下降的過程中已經能感覺到越向下孽氣越重,到了負一層門一開啟,血腥味、因快活丸而死之人身上異樣的甜膩味混雜著孽氣撲面而來。
胡旭傑被電梯外的場景震得說不出話。
地下一層一片狼藉,牆壁上殘留著之前打鬥留下的劃痕,地面上汙濁膿水混合著血水,穢肢殘肢斷落在地。
清理出的異變的軀殼並排放在一處,貼滿了符文,隋辨在四周佈下了禁錮的陣,另外一側擺放的則是沒有異變的遺體。
來往收拾的仙門弟子們低著頭,沉默地將四周還能分辨得出的遺物籠絡在一處。
只是看著便覺得悲傷,胡旭傑一時竟找不到什麼表情來應對。
隋辨雙眼紅腫地蹲在地上檢查自己的陣,見到嚴律便站起身走過來,哽咽道:“嚴哥……”
嚴律抬手拍拍他的頭。
隋辨的眼淚忍不住滾下來,強忍著哭腔道:“醫修的遺體沒有放在這裡,老太太說後面會讓孫氏來收,我們除了將他們都放好之外沒有擦拭,你還可以看到留下的痕跡。”
“孫化玉呢?”胡旭傑問。
“老太太狀況不好,他把孫叔送走之後就去照顧老太太了,”隋辨道,“他說還要再看看孫叔留下來的筆記,等會兒你們去負二層的時候能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