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的劍是例外,那畢竟是父母留給孩子的劍,與別的不同。
肖點星“哦”了聲,繞過屋裡其他架子,直奔最裡間:“在這兒——我劍呢?!”
薛清極神色一頓,難得疾步走過去。
只見一處貼滿了符的特製劍架上,透明玻璃罩內空空如也。
壓根不見劍的蹤影。
倒是旁邊兒名牌上還貼著從劍身上拍下的文字,薛清極上前辨認,發現上頭竟然是兩個古字。
“衝雲。”
肖點星和隋辨都愣了下, 肖點星問道:“這是這劍的名字?你認識這字兒?”
比起肖點星匱乏的知識儲備量,隋辨自幼看古籍,能分辨大半仙門書籍上的文字, 湊過去看了眼照片上的倆字,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從來沒見過這種字兒。真是字兒嗎,我看著更像是圖騰?”
“這類字因字形複雜,學起來困難, 在我那時就已經幾近失傳, ”薛清極手指撫過照片上熟悉的字眼,照片光滑,但他卻好像仍能感受到當年自己印刻在劍身上的紋路痕跡, 那感覺幾乎已經刻在魂魄上, “據說是上神們記錄時使用的字,仙門落成後, 為保證術法傳承,書籍文稿多用人族文字, 你不認識很正常,哪怕是我那個時代, 認識的人也不多了, 仙門內也只有少數修士還在學。”
肖點星咂摸咂摸味兒:“‘衝雲’,不知道名的人是為什麼要起這兩個字的,有什麼含義沒?”
薛清極笑了笑:“沒有。硬要說的話, 不過是教授我古字的妖隨手指了兩個字, 又帶著我寫了一遍,我忘不掉這兩個字, 便刻在了等同於我性命的劍上。”
“哦哦,”肖點星說, “這樣。”
他說完,和隋辨一起沉默了三秒。
三秒後,肖點星聽到自己略有些顫抖的聲音:“等會兒?你什麼意思,這劍難道是……”
隋辨也哆嗦道:“是你的……?”
立在空了的置劍格前的劍修並不在意兩個小輩兒驚慌錯愕的模樣,他半垂著眼,手指在名牌的照片上點了點:“我的劍。”
屋內靜了一瞬。
“師父師兄沒有騙我,”薛清極閉上眼露出一個有些遺憾但格外滿足的笑容,“斬怨神、填境外境,千年磋磨,它真的沒有折斷。”
雖然一開始是因為嚴律,薛清極的劍才被命名為“衝雲”,但時間久了,這兩個字對於薛清極的含義也更加厚重。
他卸入門劍時年紀尚輕,照真和印山鳴尋來天石鐵,共同為他鑄造出這把劍。
師兄生性單純又總有些多愁善感,在卸入門劍的大典上和師父一同將劍從匣中取出時和他說:“此劍並非上等稀世材料所鑄,但卻經得起你靈力灌入而不碎,耐得了時間磋磨。你年少入門,將來還有許多路要走,我們要為你鑄一把千年不折斷的劍,以陪你一路修行。”
薛清極至今仍能記得自己第一次握住劍柄時的感受,陌生,卻十分適手合心。
他那時並不在意劍能存在多長時間,畢竟他雖是修士,壽數也不二三百餘年。
往日他總嘲笑師父古板師兄矯情,但那天不知道為什麼,握住劍時卻遲遲說不出話來,到了最後也只憋出一句“知道了”。
後來他帶著劍去瀰瀰山,嚴律無意中問起大典上的細節,他便將師兄的話複述了一遍。
嚴律正喝著酒,聞言嗆了一口,邊咳嗽邊大笑:“我以前聽說過有長輩會為孩子準備個平安鎖,材質和做工都要最好的,指望能陪著孩子幾十上百年,沒想過連劍都要照著這個來,你們仙門還講究這個?”
仙門當然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凡人講究,薛清極也終於明白自己那時心裡的感覺是什麼。
他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