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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心之下,用一雙凌厲的眸子注視著梁金花。
梁金花“嗆”一聲收回了劍,冷冷地道:“二師兄,人各有志,你何苦相逼?”
任劍青像是被她這一劍,劃破了所有的幻想,他冷笑了一聲,道:“好吧,你居然說出了這種話,我也就不再多說了,只是站在昔日一個同門師兄的立場,我要奉勸你最後一句話,不要再為惡了!”
梁金花遲滯了一下,木然道:“我又作什麼惡了?”
任劍青道:“沒有最好,不過我風聞了一些關於你的訊息。”
“什麼訊息?”梁金花不屑地問。
“是有關都指揮使衙門,提解到洞庭的一筆餉銀的事情……”
任劍青的話方說到這裡,梁金花倏地神色大變,她後退一步,緊張道:“這筆餉銀,怎麼樣?”
任劍青笑道:“你自己心裡有數。”
梁金花神色一變,可是立刻又現出一片泰然,她淡然地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那就更好了。不錯,是有這麼件事,二師哥,你打算怎麼辦吧!”
任劍青道:“既然你還稱呼我為二師兄,我就告訴你,我絕對不容許你胡作非為。”
梁金花聽後臉上現出了一片笑容,只是她那雙美麗的眼睛裡面,泛出了可怕凌厲的憤慨。
“只怕你也無能為力。”
她說出了這幾個字,倏地轉身縱起,任劍青喝阻不及,但見水面上“撲”地裂開了一道波紋,梁金花已沒入水中不見。
任劍青知道小師妹水性頗好,自是欲追無門,只得望水興嘆一聲。
卻聽得“嘩啦”水響之聲,梁金花已自數丈外水面上現出,吸了一口氣,又自潛水不見。
任劍青無可奈何地轉過身來,循著來路趕回到車邊,出乎意料的,竟然發覺到江芷也人去無蹤。
板車上留下她足跟上碎斷的鎖鏈子,自己那口切金斷玉的寶劍,明亮閃閃地插立在木板之上。
任劍青想起來剛才師妹梁金花所說的話,這些話無疑刺傷了江芷純潔的內心,使她不得不走,他內心禁不住對江芷生出一片關懷,相形之下,也就更有一種落寞之感。
江芷在一棵大樹邊倚身坐下來,全身俱為汗水所溼,足跟上的傷,雖然經過包紮,依然隱隱作痛,她實在走不動了,要坐下來休息一下。
天色黝黑,月亮為大片的陰雲遮住,算計著時間,大概是“寅”時前後,距離天亮,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她必須在天亮以前,逃離開襄陽所轄地面。
由於剛才的一番越逃劫殺,使得她不敢在大道上行走,只好沿著河岸邊的葦叢小徑向前面摸索著,只要驛道上有一點風驚草動,她就得停下躲藏起來。這樣的走法當然要慢了許多。
往事,近情,均有不堪回首之概。
悵望著平靜的一片江水,江芷內心真有說不出的悲憤怨恨,想到近來遭遇如斯,真恨不能一頭栽到水裡死了的好。可是她到底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儘管潦倒遭遇如此,她還是要倔強地活下去。
她離家以後,身上帶的錢不少,可是都放在了馬鞍子內,那匹馬如今的下落如何,對她還是個謎。
想到了馬,又想到此番入獄,可就不能不聯想到那個叫齊天恨的長髮人。自己可以說完全壞在這個人手裡,這麼一想,心裡就滋生出無比的怒火。
可是轉念再想回來,“千里追風俠”齊天恨是一個久負俠名,令人生敬的前輩異人,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了梁金花,所謂,‘不知者不怪”,自己又何必再對他耿耿於懷。這樣一想,心裡的一口氣,又平和了一些。
只是目前這個情形,在身無分文的狀況之下,自己怎麼辦?
莫非真要去做賊行竊,或者是去搶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