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凍得發紅的手從衣袋裡掏出鑰匙,開啟門進去,在玄關處,脫下皮靴,換上兔子頭的綿拖鞋,又瞥了一眼另一雙靜靜擺在那裡的同款男士拖鞋。
當初這兩雙拖鞋還是他們恩愛時一起買的情侶拖鞋,她一直很喜歡兔子,便買了這雙很卡哇伊的兔子頭拖鞋。
他當時,微微揪著眉說,好幼稚的拖鞋,就算他年輕20歲,也不會喜歡這樣的款式。
那時他就不喜歡,遷就她才買的。
她想,他就算他回家也不會再穿了吧?
猛的,心裡又一痛,她微微仰了仰臉,輕輕嗅了下鼻子。
身後浩南拎著行李進來,問,“行李,放進臥室嗎?”
“嗯,放進臥室裡面的更衣間。”
她走到廳堂裡的那架白色的鋼琴前,靜靜坐下,手指觸控過冰涼的琴蓋,那天在船上他專注而又脈脈深情給她彈琴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可為何只匆匆過了一個多月,什麼都變了?
從無到有,又一下子從有至無,真想從不曾擁有過,至少失去時,不必這麼心痛如割。
“放好了,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浩南從房裡出來,剛強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裡。
她擠出一絲笑,“沒事了,謝謝你。”
等到浩南走到門口時,安然又叫住了他,“浩南,能麻煩你幫我買一隻白色的兔子嗎?”
浩南怔了怔,便說,好,待會給她送來。
她想有一隻兔子陪著,總不會太寂寞。
沒一會浩南給她送來一隻三個月的大白兔,圓滾滾的、肥嘟嘟的樣子可愛極了,她立馬就想到了一個名字——阿圓。
呵……阿圓、阿緣,說來真巧,也罷,至少能時刻捧在手心裡,捂在胸口,毛茸茸的一定很溫暖呢。
理放好行李後,又給母親打了一次電話報了平安,自然不會說她受傷的事,她告訴母親最近事忙,再過幾天去看她。其實她是想等到肩上的傷好得差不多時再去看母親,免得叫她見了擔心。
醫生說她肩膀上的傷已經不受什麼影響,她可以先回家養傷,但隔3天必須去醫院檢查一次,她想還是回家住吧,醫院裡刺鼻的消毒水味實在難聞。
回來的第一天,她一夜未眠,躺在床上,眼盯著窗外,直到天矇矇亮時,她摸了摸睡得安穩的兔子的頭,輕輕道,“阿圓,他真的沒回來呢。”
*
回來後的第4天,生活、學習一切都恢復往常,唯一變的是她的世界裡肖遠睿這個人突然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任何聯絡,似乎還有些變了,她多了葉天梵這個偶爾吃飯喝茶的朋友,還有,據說安心辦了移民,去美國留學了。
早上,母親的責任醫生打來電話,說母親這兩天情況很差,必須馬上做換腎手術,問她合適的腎源有沒有找到,如果已有,可以立即動手術。
她忙答應醫生,讓他做好安排。她記得肖遠睿跟她說過他已經為她找好合適的腎臟,只是那時正巧趕上“玫瑰女王號的試航”,便將這件事耽擱下了。
本想等肩上的傷快好時,再去求肖遠睿,去見母親,安排手術的事,只是這刻,母親病情急轉,已拖不得了。
她必須現在就跟肖遠睿談這件事,如果他執意不幫她,她便切一隻腎給母親。
這天,從早上始,她就給肖遠睿打電話,整整一天,又是沒打通,無奈之下,趕在他下班前,她去了“盛天集團”總部。
她進去時,就給這幢大樓的保安給攔了下來,告訴她,沒有公司證的人是不能隨便進去的,又問她是誰,找哪個部門的那個人?他可以去通知前臺的人確認一下,再讓她進去。
她支支吾吾,竟說不出這個相處一個月的掛名老公在公司的職位,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