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水家的日子,比家主初喪,幼子承爵的炎王府要好過的多。
二十年後,水家人要為了保命,為了不從雲端上掉落泥地,全家上下,都在死命掙扎。
方才和炎修羽的交談中,水穆看的再清楚不過,無論是朝堂謀略,還是目光深遠,他和炎修羽其實在伯仲之間,但炎修羽經過樂家父子提點,只是聽了他們的隻言片語,就讓炎修羽站在了和他不一樣的起點和高度。
這種差距,實在是太難彌補了。
水穆一時間心亂如麻。
儲秀宮內,身為水穆妹妹的水英,此刻亦是眉頭微顰。
她身邊的大宮女流蜜,正在和她院子裡的漿洗姑姑講話,兩人的說話聲,清晰的透過窗戶,傳進水英的耳朵裡。
“側妃本月小日子用的月經帶,每日裡量倒是不多,可這麼淋淋拉拉,都**天了還沒完。”漿洗姑姑嘀嘀咕咕的說道。
流蜜正在門口給水英曬枕頭,啐了一口,道:“少說幾句吧,側妃這幾天手腳冰寒,脾氣正暴著呢,小心側妃聽見,給姑姑吃掛落。”
呵斥完那姑姑,流蜜走進來,見水英表情怔怔的,悄聲道:“側妃,不如我們多朝御膳房討點鮮血,然後……”
水英這個月的月信遲遲沒來,而且最近睡覺,總是愛流口水,胸脯也隱約發脹做疼,一切的證據都表明,她極有可能是懷上了。
為了隱瞞這個訊息,她先說是葵水不順,推了半月,實在推無可推,叫太醫抓了幾幅藥,裝著喝下。第二日去御膳房領飯時,透過水太妃在御膳房埋下的人,偷偷取了鮮血回來,抹在月經帶上,偽造月信。
聽了流蜜的建議,水英搖搖頭,道:“不妥的,若是葵水還和以前那樣多,將來太醫診出我有身孕時,月份便不好算了。血不多,到時候還能推脫,說可能是剛懷上,又吃了藥,懷相不好才見血,被錯當成月事。”
流蜜是水太妃早安插好來伺候水英的,見水英執意如此,她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擔憂的嘆口氣。
太子的儲秀宮,別看不大,可是其中的明爭暗鬥,比當今聖上的後宮要複雜多了。
這邊流蜜才出去忙活別的,水英就聽見外面元芊芊囂張的笑聲,她嘹亮的逗弄著自己的兒子,這孩子上個月終於被太子賜了名字——元堇。
對這個名字,元芊芊非常滿意,作為太子院子裡獨一份兒的孩子,又是男孩兒,光是伺候他的宮人,就有近二十個。
而身為側妃的水英,身邊也不過兩個宮女,兩個姑姑,和兩個太監。
元堇的性子不像太子那樣沉穩,很愛鬧騰,稍有不如意,便滾地大哭,扯著嗓子嚷嚷。
今日也是如此,沒一會兒,元堇響亮過人的尖叫聲和哭號聲就遍佈了儲秀宮庭院,震的水英心煩意燥。
今日太子不在宮內,水英想了想,吩咐流蜜,道:“收拾一下,和我一併去鳳藻宮。”
流蜜曉得水英又要去找嚴清歌了,她暗地裡一算,這已經是水英上回侍完寢,第四回去嚴清歌,這頻率有點兒太高了。
不多時,水英到了鳳藻宮,進了嚴清歌門裡,見嚴清歌正坐在窗戶底下繡花。
今日天陰沉沉的,雲彩低垂,光線也不太好。見了水英,嚴清歌索性拋下繡架,不幹活了。
嚴清歌叫如意端上來御廚房新做的蜜餞,和泡的蜜水,笑道:“你不好好待著安胎,偏跑來跑去。”
“我近來不知怎麼了,脾氣總是收不住。元堇在院子裡叫,以前我只當耳旁風,剛才卻恨不得出去把他嘴縫上。”元芊芊嘆口氣,苦惱的揉著太陽穴。
“你才懷上,身體有變化,都是正常的。算算日子,現在那孩子有四十多天了吧。再過一個月,才有的他鬧你的時候呢。”嚴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