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和睫毛也是燦爛的金色。但她的一雙淺琥珀色眼睛,卻滿是茫然和空洞,沒有一點焦距。
這孩子的瞳孔,曾被人用尖細的針戳進去,生生毀成瞎子。
她旁邊小床上的男孩兒,五官容貌更偏向大周人,黑髮黑眼,但清晰的五官,還是能看出有蠻人血統,自有一股英偉的混血兒風情,長大後想必是百里挑理的美男子。
從他痛苦蜷縮著的長腿來看,這孩子將來長大,應該四肢頎長的翩翩美男,但他的兩隻胳膊卻被硬生生齊肘砍斷,受傷的地方已經結疤了,露出一層參差不齊的粉色肉芽。
這樣的慘狀,在整個屋子裡每張小床上,都能夠看到。
但最讓人覺得痛苦的,是這些孩子面上的麻木,他們已經被嚇破膽,即使被救了出來,還是一聲不響,就好像行屍走肉一般。
時不時的,就有一陣腥臊之氣傳來,那是某個孩子又失禁了。
失禁並不算什麼,他們被關在那座海家小院裡的時候,不但已經被的從來不敢吭聲,還失去了大部分做人的能力譬如說不會走路,不會說話,也不會和人交流。
一位郎中見到嚴清歌進來了,急忙請她到外間,將她和這人間地獄一樣的場面隔絕開,對嚴清歌彙報道:“娘娘,這些孩子大部分的傷都沒辦法再治好了。現在天氣寒冷,他們身子太虛弱,也不可清洗,您叫人救了他們,已經盡心盡力了,不必親自前來,過了病氣就不好了。”
嚴清歌微微閉了閉眼睛,腦海裡全是剛才那一瞥看到的是場景。
儘管這些孩子已經被救出來了,她也對做成這件事的事主心知肚明,但卻沒有妥帖的證據,能夠動這些狼心狗肺的人。
那些人,有的是皇子,有的是皇妃,有的是王府世子,甚至有一位,自己就是蠻人。
嚴清歌的眼前,閃現過四皇子、嚴淑玉、水穆和海娜珠的臉。
她本來只是叫人去跟蹤查一查那些想要靠訂單陷害嚴記繡莊的蠻人,沒想到炎王府的下人竟意外的發現這些人在酒樓叫了飯菜,朝城外去了,一路跟蹤,意外的找到密道,探知到海家小院的秘密。
揉著眉心,嚴清歌站起身,道:“來人吶,喊上手底功夫好的,跟我一起去趟四皇子別居。”
丹鶴不明就裡,可是聽嚴清歌的口氣,似乎是要去四皇子府上找事兒的,有些擔心的勸道:“娘娘,您要去四皇子府上,不如等小王爺回來再說。況且,這件事也沒有證據證明是四皇子做的。”
嚴清歌冷冷一笑,雙目如電一樣掃過丹鶴。
她現在身邊的四個大丫鬟,鸚哥是個漂亮的花瓶,為人不知變通,沒什麼大用。雪燕聰明是夠了,但還略有些小,一團孩氣,需要幾年才堪用。另一個畫鶯因名字裡有個鶯字,別的丫鬟總打趣叫她鶯兒姐姐,總叫嚴清歌無端想起鶯姨娘,索性就沒太用。
倒是丹鶴,聰明漂亮全佔了,只是她管的也太寬了些。
嚴清歌不禁懷念起如意在身邊的日子。
丹鶴給嚴清歌一看,趕緊低下頭,知道說錯了話,心裡一陣懊悔。王妃平日裡不管做什麼,小王爺都沒說過半個不字兒,她倒是多嘴什麼。
丹鶴臉上一陣火辣辣的,趕緊倒退著出去,給嚴清歌備人備馬,因抱著將功贖罪的心思,她做的格外用心。
帶著浩浩蕩蕩近百十人,嚴清歌直奔四皇子在內城置辦好給海娜珠住的宅子去了。
旁人她得罪不起,海娜珠一個蠻人出身的妾,她就算抓起來打殺了,頂多事後給四皇子賠罪一聲,四皇子還能怎麼她不成而嚴清歌可以確信,只要她將海娜珠抓到自己手掌心,四皇子和嚴淑玉他們,自然就會著急起來。
她可以肯定,海娜珠知道的關於他們的秘密,絕對不會少。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