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陣風吹來,可柔的雙頰感到絲絲涼意,伸手一摸,這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哭了?1
面對陳伯,她帶著淚笑道:“沒想到小羽跟著大哥回去,我卻被她傳染了,竟然也變得愛哭了起來。”話一說完,心中一酸,淚水又嘩啦啦流下,她伸手又抹又拭,卻是再也止不住。
陳伯搖頭嘆氣。“唉,你這孩子為什麼總要這麼委屈自己、假裝堅強呢?難道陳伯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會笑你嗎?想哭就哭吧!”同時,陳伯也舉起袖子輕輕擦拭眼角的淚光。
他不說還好,一說,可柔卻是再也忍不住,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顆、一串串從她的眼眶紛紛掉落。
她的心好痛,想到石雲,想到他正在離開她,而且愈來愈遠時,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她已經壓抑太久了,直到此刻,她才能完全宣洩自己對他的所有情愫和思念。
她愛他,真的愛得好深、好深,而這樣的深情,此刻卻像把利刃,狠狠傷著她那顆愛他的心。
“可柔,去找他吧!”
可柔一震,驚訝地看著陳伯。
“在我的心中,早就把你當成自個兒的女兒一樣,你的苦,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既然喜歡石先生,就去找他,何況可孟還有小羽也都在那裡。”
“可是——”她的淚猶掛在臉上。
陳伯笑著拍拍她的肩膀。“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會擔心我或是牧場吧?!放心去吧,你本來就該為自己多打算些的。”
可柔不語,她站在山坡上看著一整片綠油油的草地,還有圍在柵欄中悠閒散步的牛群,可柔的心第一次感到異常的無助……
石雲離開不過短短几天的時間,但對可柔來說,卻好像經過了好幾世紀的煎熬。
她雖然表面一切如常,但是臉上卻已不見過去的燦爛笑容,常常一個人在山坡上沉思不語,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問她,也只能得到一個黯然的笑。
然而,這天下午,牧場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她一進來就以不甚標準的國語說她是法蘿。
“法蘿?!”
從阿強口中乍聽到這個名字,可柔雖然覺得陌生,但是卻又有幾分熟悉;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她已經遠遠地看到她慢慢走了過來。
可柔的個子在東方女孩中並不矮,但和身材高挑的法蘿一比卻顯得極為嬌小,尤其她身穿緊身短褲配上長統皮靴,看起來更是豔光四射、成熟動人,金黃色的大波浪長髮在陽光下閃動著耀眼的光芒,看起來就是從時尚雜誌中走出來的時裝模特兒。
想到“模特兒”這個名詞,可柔頓時一驚。
難怪她覺得有些熟悉,原來她就是大哥程可孟曾經提過的法蘿。
“你就是程的妹妹可柔吧?!你好,我叫法蘿。”她大方地伸出手,藍色的眼珠子卻明顯在打量著可柔。
“我是。”可柔一笑,也客氣地和她打招呼。“你的國語說得真好,很讓人驚訝呢!尤其是像你這樣的金髮美女,真的很不容易。”
“喔,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是你們中國人所說的美女無大腦嗎?”法蘿勾唇笑道。
可柔連連搖頭,態度認真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據我所知,中文其實是很難學的,尤其是對你們這樣的外國人更是困難,不是嗎?”
法蘿輕撥長髮,嫵媚笑道:“是很難,如果不是為了雲,我真的很難堅持下去;不過如果是說書寫中文的話,我還是沒辦法。”
雲!果然。
可柔心中不禁黯然,但她還是勉強自己擠出笑容,望向遠處。“石雲,他還好嗎?”
“他?!”法蘿面露驚訝。
不過可柔並沒有注意到,她還是繼續看著遠方正在吃草、散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