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咱們家有吃的,這些人會怎麼樣?”唉,孃親啊,你怎麼這麼善良,可是,你要知道,人心都是險惡的,哪怕你把整個家底子都給別人了,分紋不取,也會有人記恨你,眼紅你的。
“這顆粒無收,寸草不生,野菜野草都沒得吃。能怎麼樣,年輕的,跑得動的,就跑出去逃難了;留下老弱病殘,就只有等死!”逃難的經歷,她有過,再不想看著第二次。
“就是了,你看,遠的不說,就看李家寨子,哪有餓死了的?也沒有搬家逃難的?家家戶戶整整齊齊的,靠什麼?”楊子千又敲下一塊,自己跳下凳子,問道。
“喲,你慢點,哪像個丫頭,毛手毛腳的,比你那幾個哥哥還淘!”月娘一把扶住閨女,忍不住責怪道。嘆一口氣,回答道:“靠什麼,一是前兩年田裡收了兩季,二,還是靠這個”月娘指了指手上拿著的厚厚的一疊東西。
“是啊,我們給他們吃食,吊著他們的一條命,換以後的一點工,這不為過吧!天作孽尤可為人作孽不可活。李家,純粹就是上天都看不過眼。你看看,當初,要不是他們搶強催租,就不會有堆那麼多糧;不堆糧,也就引不來山匪,引不來山匪,他們就還是李家,不愁吃穿的李家。這會兒,自己做多了過宜事,老天都要懲罰他,我們給他吃的,是在幫他,他們拿出一點地,這是該拿的。”楊子千一翻彎彎繞繞,快把自己都繞暈了,倒讓月娘心裡放心不少,是啊,這都是天意。
放心的拿了吃食出去煮了。
楊子千吐了吐舌頭,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別怪自己心狠,此時不發家,更待何時。李家是吧,咱們慢慢來。
眼看種小春的季節都來了,天老爺還是沒有開恩下雨的徵兆,錯過時節,就是錯過一季。人們心裡急,卻毫無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端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算計家裡的,不行的話,就去楊家換工。
換工的,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有金雞崖、油房溝的好幾戶人家,走上個十幾二十幾里路,都來了。
“怎麼?家裡沒了?”羅虎排著隊,遠遠的,看著王三也過來了,苦笑著問道。
“沒辦法,撐不走了!”王三嘆氣,走向了隊伍的末尾。
按說,與楊二哥家的交情,去借點,應該是可以的。可是,就看這條隊伍,你也沒辦法開口啊。
這不,隊伍中,還有楊二哥親親的大哥,楊大富也在排隊呢,自己這伍人外姓的,怎麼好破了這個口子。
夫子坐在門邊寫契約,手都寫疼了。
“爹,將大伯、羅大伯和王三叔的契約給我吧!”夜裡,就著油燈楊大年在堂屋裡一張張看,可是,除了最近幾個月學的百家姓外,其他的都不認識,不過,能認得姓名,倒也簡單了,反正內容都大同小異。
找出親哥哥的,王三羅虎的契約遞給女兒,楊子千湊近油燈,點燃,燒了。
“丫頭!”楊大年月娘看了,雙雙驚呼。
“爹,娘,這幾人,我們哪好真的動用契約。不過就是做個由頭!”楊子千笑道。
“還是丫頭考慮周到!”月娘感嘆,就說自己心軟,自己生的女兒又怎麼會心狠呢。
“老天爺,求求你,快下雨吧,快下雨吧!”從來,沒這麼虔誠的求過上天。這次,李老爺每天起來,都要跪地叩拜。
“眼看這種小春的季節就要過了,天不下雨,又錯過一季了!”楊大年和夫子閒時,都會聊聊天談談地,這是他倆唯一的能溝通的共同語言。
“是啊,這上門的人越來越多,我有點擔心…”夫子最近被契約纏身,連教小三子學習的正事都給打斷了,有時候,夜裡做夢都是在寫契約,而不是文章!他擔心,楊家寫下這麼多契約,就算地裡活兒出來了,也用不了那麼多工啊。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