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暴徒望風看住所有外圍;
有暴徒以掠奪的形式搶貨物直接扔向走廊;
有暴徒進入包廂先打再搶;
有暴徒碰到反抗的旅客,直接以毒打的方式強行搜身。
在同一時間裡,七十多名藏在包廂中的劫匪們,他們在觀察搭訕中確定好最先搶劫的車廂,持有大量兇器,對這趟國際列車洗劫。
他們甚至碰到沒有抵抗的旅客車廂,會分工合作幾個車廂同時血洗。
幾乎所有的中國旅客被搶,三個女人更是在悄無聲息中被強、被輪。
這場震驚中蘇兩國的境外特大暴力搶劫案,就在畢月的耳邊兒上演。
這趟國際列車,在夜色中呼嘯著穿過白樺林,它迎著曠野的風在前行,悲哀的是,誰都幫不了列車上中國乘客的命運。
畢月緊咬著咯吱咯吱上下打顫的牙齒,她在拼了命的給自己做心理暗示要鎮定,卻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掉淚。
她聽著門外的歹徒呵斥道:
“跪下,金戒指給我擼下來!”
“大爺,祖宗,我求你饒了我吧,我真沒錢了!沒錢了!”
一名福建口音的男子,一邊兒戰戰兢兢跪地求饒,一邊兒不忘聽指揮往下擼戒指。
只是佩戴了太多年,戒指在擼到指節處時怎麼拽都拽不掉,他到底沒有逃離掉被剁掉手指的命運。
只為一個金戒指,乾脆剁掉一根手指頭。
那福建男人撕心裂肺的喊聲,讓畢月的心就像被人用力捏緊一般……
她聽著暴行仍在繼續,聽著外面愈加厲害的絕望的喊聲,聽到劫匪猖狂恐嚇道:
“錢呢?錢呢!”
“大、大兄弟,我就兩千多塊錢,剛、剛賣一站,真沒有。你不是搜身了?真、真的沒有了!”
“沒有?我告訴你,老子要砍你十刀,你拿出一千少一刀!拿!少特麼糊弄我,我在你包廂門口可全都看見了!”
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漢子絕望地閉了下眼睛,那雙發紅的雙眸瞬間老淚縱橫,他戰戰兢兢哆哆嗦嗦地拽下了假髮遞了過去,禿頭形象的漢子癱軟到從跪到趴在了地上。
他認命了,洩氣了,不打算再掙扎了。
五千塊,假髮裡面彆著“少五刀”的錢,而劫匪真的說話算話,大概是嫌棄中年漢子耽誤了他搶劫的時間,他那剩下的五刀,一刀又一刀的對著漢子的腦袋砍了下去。
在漢子附近跪著、爬著、光著身子被搜查的女乘客們,頃刻間被這血腥的一幕嚇的白眼一翻直接暈倒。
畢月嚥下似是要跳出嗓子眼的一顆心,她雙手緊緊攥拳,低頭看著胸前的相機,大顆大顆的淚砸在了地面上。
幾分鐘前,她不敢想象畢成會如何。
幾分鐘後,她把耳聽的一切當成了無數個畢成。
她抬起一雙淚眼側過頭看向窗戶,看著在黑暗裡急行中的夜色,心裡想著:
如果他們註定逃脫不了厄運,那麼就該留下一些東西,警醒所有的人,必須要讓他們繩之以法……
恐懼、憤怒、浸在骨子裡的血性被全面喚起,那雙明亮的雙眸中燃起了從沒有過堅定。
曾被很多親人朋友取笑是“錢串子”、只愛錢的女孩兒,她捏緊了相機,小心翼翼地從水桶上下來。
她在淚光中開啟了相機,用衣服袖子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x他們祖宗的!x他們活祖宗!”
女孩兒青蔥般顫抖的手指,毅然決然地放在了衛生間的門閥上。
島國八十年代的相機,需要拍一張照片撥一下才能拍下一張,當時還沒有連拍技術。
畢月連續深呼吸了幾次,她小心翼翼地開啟了門、探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