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秣,各方面情況都不瞭解,就不大可能閉門造車,想出啥妙計來。而在陳宮的方面,地形太過險峻,戰場太過狹小,所以既然偷襲失敗,那麼除了猛攻桃林塞外,一時間也無他計可施。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是勳有妙計能夠幫呂布打贏段煨,他也不會當面獻上——那可真要把陳宮給得罪狠了。
所以他就直截了當地回覆呂布,說我沒主意:“勳比公臺,如螢火之比日月,公臺若無妙策,勳安得而有之?以勳愚見,有賈詡在,溫侯恐難取華陰也。”
呂布狠狠皺著眉頭,沉吟不語。陳宮聞言,卻突然開口問道:“宏輔看那段煨、賈詡,可和睦否?”
啊呀,是勳心說不愧是陳公臺,這一下就點中要害了。他不打算瞞騙對方,於是老實回答:“勳觀其意,似未必和睦——賈文和寄食段煨門下,非君臣也。”他們是臨時搭夥兒,關係真未必有多融洽。
陳宮不禁沉吟起來。是勳心說你是打算離間他們二人吧,既然如此,不如——“勳此來向溫侯、公臺辭行。”呂布問:“是議郎這便返回許都去嗎?”是勳微微點頭。可是隨即又搖頭:“勳既受段煨所託。來說溫侯。事雖不協,亦當往華陰去相告一聲。”
嘿嘿,賈文和,你以為我再沒臉回華陰去嗎?我卻偏偏不讓你如願!
是勳對賈詡是憋著一肚子火呢,我千里迢迢到華陰就為了來見你,結果你怎麼對待我的?給段煨的百官書信少,給你的多,那是你自家人緣好。又不是我故意設計的,你怎麼就能想到離間計上頭去呢?你跟段煨之間,還用得著我離間嗎?
想想賈詡晚年的所作所為,他其實是有一定程度的受迫害妄想症吧……
所以賈詡一心想把他轟出華陰去,是勳就偏偏不識相,即便說不動呂布退兵(他就壓根兒沒說),也一定要再回去一次,瞧瞧那賈文和的臉色有多好看。他不怕跟呂布、陳宮面前坦然而言,因為他知道,陳宮這時候正用得上自己呢。
果然陳宮就問:“宏輔可能於天子面前進言。使徵召賈詡?”賈詡自從攻入長安以後,就忙著擺一副大漢忠臣的嘴臉出來。那麼朝廷徵召,他應該不會推辭吧?只要他離開了華陰,就那段煨,如何是我家溫侯的對手?
是勳微微一笑:“實不相瞞,勳此前往華陰去,即勸說賈詡往許都求職,因而賈詡恐啟段煨之疑,才獻計請勳來說溫侯。某觀賈詡之意,暫不願入朝為官,且溫侯軍在此……”說到這裡,他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就此剎住了話頭,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可是他話都說出一半兒來了,以陳宮之智,不可能聽不出個子醜寅卯來。當下陳宮一捋鬍鬚,微笑了起來:“我知宏輔之意矣。我軍在此,則段、賈必合,我軍若退,段、賈必分!”是勳心說我就是這個意思,我故意不說全了,讓你來說,給你在呂布面前留點兒面子——怎麼樣,陳公臺,剛才大帳口的怨氣基本上算消了吧?
呂布一撇嘴:“難道此番渡河而來,便無功而返麼?”
“何謂無功?”是勳想我要是能夠趁著這個機會,真的把呂布給說走了,那返回華陰以後不是更有面子嗎?賈詡的臉色不是會更加難看嗎?“段、賈之間,購之急或可苟且,迫之緩則易兩分。溫侯不如暫退,以待其變,變成而後擊之,可一舉而定也。”
他這是抄了郭嘉的故……未來之智。史書上記載,曹操北伐冀州的時候,郭嘉敏銳地察覺出了袁譚、袁尚兄弟之間的矛盾,於是勸曹操:“袁紹愛此二子,莫適立也。有郭圖、逄紀為之謀臣,必交鬥其間,還相離也。急之則相持,緩之而後爭心生。不如南向荊州若徵劉表者,以待其變;變成而後擊之,可一舉定也。”果然曹操先假裝退卻,等袁家兄弟鬧起來以後再殺個回馬槍,輕輕鬆鬆就把河北給平定了。
陳宮聞言,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