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連眼皮都沒撩一下!
蕭絕這一睡,睡了十幾個時辰,張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
他低咒一聲,猛地掀開身上的被子下了地,推門而出,外面不知何時已飄起了雪花,走廊的欄杆上已積了薄薄的一層雪。
“爺~”魅影聽到開門聲,走了過來:“要不要傳飯?”
“一會再說。”蕭絕說著,伸手去推隔壁的門。
“爺,”魅影小聲提醒:“現在已經子時了,二小姐早就睡了。”
“嗯。”蕭絕輕應一聲,表示瞭解,手下卻沒有絲毫停頓,推開門走了進去。
魅影撇了撇嘴,回到廂房去補眠。
白蘞合衣躺在外面的大炕上睡得正香,完全沒有察覺有人進入。
蕭絕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輕輕撩起簾子走進了內室。
一眼就瞧見紫蘇手扶著床沿,歪在腳踏上,呼吸均勻平緩,一派詳和景象。
拔步床上重新掛了副簇新的銀紅軟煙羅床帷,被桔色的燈光一照,猶如籠了一層薄薄的粉色的霧。透過這層薄霧,看到床上一抹影影綽綽的身影。
蕭絕緩步過去,手剛一掀開床帷,紫蘇已經警惕地張開了眼睛,見到他站到跟前,唬得站了起來,一臉通紅地喚了一聲:“七爺~”
“噓~”蕭絕示意她噤聲,瞟見杜蘅穿著件粉色的通袖長衫,不禁眼睛一亮:“已經可以穿衣服了?”
紫蘇垂眸,竭力忽視他逾矩之舉,輕聲道:“小姐堅持的。”
蕭絕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道:“你去睡,我來守著。”
這段日子杜蘅昏迷著,所有人都懸著一顆心,誰也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
現在杜蘅醒了,緊繃著的那根弦鬆了,精神上一放鬆,自然容易犯悃。
紫蘇看一眼沉睡的杜蘅,猶豫著,不敢離去。
蕭絕的心神早給杜蘅吸了去,沒注意到她的異樣,等了好一會,沒見她動,這才詫異地轉過頭來看她:“還有事?”
紫蘇氣餒,到嘴的話嚥了回去:“沒,沒有。”
再不合規矩的事都做了,再來提男女大防,未免太可笑了。
“去吧~”蕭絕擺了擺手,坐到了床沿。
紫蘇無法可施,只得出去睡到了外間的大炕上。
之前昏迷狀態,長期趴臥著並不是問題,可現在知覺恢復了,各種痛苦也就逐一顯現。
是以,杜蘅睡得並不安穩。
隔一段時間便想要翻身,然而只需稍稍改變體位,背後的傷口受到牽扯,疼痛便襲捲而來。
不時發出一兩句零碎的囈語:“疼~”
“阿蘅,哪兒疼?”蕭絕以為她醒了,俯身去看。
見她巴掌大的小臉燒得通紅,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下巴更是尖得好象隨時能戳穿他的手掌。
“紫蘇~”杜蘅抓住了他的手,混亂地道:“有人放火燒我,好痛……”
蕭絕心痛如絞,按著她不安份的手,啞聲道:“好,我幫你趕走他。”
既心疼於她所受的苦,又恨不能替她承受和分擔,除了眼睜睜地看著,竟是無能為力。
這時,倒希望她繼續昏迷著,至少那時候,她感覺不到痛!
“水,給我水……”
蕭絕端了茶杯過來,熟練地以綿布蘸溼了,輕柔地抹到她唇上。
顯然,這一點點的水份並不能令她滿足,杜蘅蹙起了眉尖,不滿地舔著乾涸的唇瓣,發出細碎而嬌弱的抗議:“水,水……”
“別急~”蕭絕想了想,將水含在口裡,半側著身子,把水哺入她的嘴中。
甘甜清洌的水一入喉,杜蘅立刻便發出一聲舒服的低呻,咂咂嘴咕噥:“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