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交到少主手中了!
如果能把少主找到,握在手裡,情況會不會有所改觀呢?
按父親的說法,少主應該是在南昭國內避禍,可惜顧洐之對少主的行蹤始終諱莫如深,死都不肯吐露。
如今時過境遷,想從茫茫人海里尋覓其蹤,怕是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他悻悻地想著,如此冥頑不靈,難怪不得善終!
窗外,杜蘅悄悄以唇形無聲地詢問:“睡了嗎?”
蕭絕摒氣凝神,聆聽窗內動靜,無聲搖頭:“再等等~”
杜蘅有些著急,下這麼大的雨,兩個人象壁虎似地貼在牆上等下去,不是個事啊!想了想,伸出雙手輕輕地撐著牆,試圖減輕些他的負擔。
豈料雙手用了力,身體往後仰,蕭絕失去平衡,從牆上掉下來。
“啊~”杜蘅發出一聲短促的低嚷,蕭絕百忙中伸足輕輕一點,斜飛開數尺開外,輕盈地落在地面。
幸得雨大,外面沒有一個人,這點小小的動靜並未引得旁人注意。
“對,對不起~”杜蘅後悔得不得了。
“怎麼啦,可是太冷了受不了?”蕭絕憐惜地捏了捏她冰冷的小手,左右看了看,將她推到一個角落:“在這裡等著,我上去看看,等他睡著了再帶你上去。”
“嗯。”杜蘅垂著頭不敢看他。
蕭絕悄無聲息地滑上去。
杜蘅睜大了眼睛,連綿的雨幕中死死地盯著牆上那一抹黑影。
時間變得十分難捱,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終於,蕭絕重又回到地面,吻了吻她的頰,道:“等急了吧?走,上去。”
兩人重又回到窗下,蕭絕故技重施,開啟半扇窗,以便靠近窺探。
杜蘅從他的肩頭朝裡看了一眼,確定夏正庭已熟睡,從貼身的衣袋裡摸出一隻瓷瓶,取出一隻金針刺破了指尖,往瓶裡擠了幾滴鮮血進去。
不過片刻,從瓶裡爬出一隻白色的小蟲,附在她指尖貪婪地吮/吸著鮮血。
蕭絕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白色小蟲的身體越長越大,漸漸通體變成淡金色,在漆黑的夜裡發出淡淡的金色的瑩光。
杜蘅抿著唇,輕輕一彈,小蟲揮動著金色的翅膀飛入房間,從夏正庭的鼻孔裡鑽進去,轉眼消失不見。
“走~”杜蘅緊張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離開。
蕭絕重新關了窗,直接躍出牆外,會合了在暗中等候的魅影和暗影,迅速隱入山林之中。
等不急回馬車,已忍不住問:“剛才瓶子裡的,是什麼?”
“金蠶蠱~”杜蘅小聲答。
“你瘋了!”蕭絕恨不得捏死她:“要對付夏正庭,有千百種法子,何必非要,非要……”非要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報復他?
他說不下去,狠狠地瞪著她。
怪不得她堅持要親自來,原來是用她的血養的蠱,旁人如何代勞?
杜蘅心臟抽搐,垂了頭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她知道,巫蠱之術向來都被視為邪門歪道,為正義之士所摒棄。
可是,若是用毒,京中高手如雲,前有鍾翰林,後有藏在杜葒身後那位無物不可為毒,出神入化的神秘高人。
她沒有絕對的把握——她制的毒既可以不落任何痕跡,又有自信除了她之外,世上任何人都解不了!
唯有下蠱,用的是她的血餵養,只聽她的命令,就算把苗族大法師請來,亦是無可奈何,非她不可!
她要的,就是這個唯一!
思之再三,決定鋌而走險。
唯一的顧慮,便是蕭絕。所以原打算瞞著他,偷偷進行——既然瞞不了,只好賭一把。很明顯,她賭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