鈀?
紫菱心臟驀地狂跳起來,又不敢聲張,嚇得瑟瑟發抖。
那嗚咽聲卻漸漸大起來,還夾雜著呼痛聲,從帳幔間傳了過來。
呼痛伴?
紫菱猛地醒悟過來,飛快地掀開被子,一個箭步衝到床邊,撩開簾幔:“王妃?”
伊思玲兩條秀氣的眉毛痛得擰起來,顫著嗓子道:“我,我肚子好痛……”
“肚子”兩字入耳,紫菱如遭雷殛,也顧不上照看痛得發抖的主子,扭頭就跌跌撞撞朝外跑:“來人,快來人!王妃要生了!”
燈光一盞接盞亮起,一片雜沓的腳步聲之後,整個清闌苑變得燈火通明。
穩婆早在一個月前就進了王府,安置在清闌苑的廂房裡。
只盞茶時間,就趕了過來,經過一番簡單地檢查過後,恭敬地道:“還只剛開始陣痛,離生產還有一段時間,王妃不必驚慌,不如抓緊時間休息,養精蓄銳。”
伊思玲聽得臉都青了。
她疼得一刻都撐不下去,哪還能好整以暇地休息?更別提什麼養精蓄銳了!
產房早在半個月前就準備妥當,日日灑掃,隨時可以入住。
待又一波陣痛過後,幾個有經驗的婆子扶著伊思玲轉送到產房。
周嬤嬤經驗豐富,趕到之後,立刻打發了人分頭往前院給南宮宸報信,安排人去請太醫,燒熱水,熬雞湯……
紫菱幾個丫頭有了主心骨,在最初的慌亂過後,開始有條不紊地忙碌了起來。
南宮宸怔怔地坐在床邊發了會呆,問:“生了?”
陳泰回道:“只說是發作了,好象還沒生。”
“幾時生?”默了許久,南宮宸又問了句。
陳泰微窘了會,道:“這才剛報信,想來沒這麼快~”
言外之意,此刻趕過去,怎麼都來得及。
南宮宸卻似沒有聽到,半晌沒有吱聲,也不知是喜還是惱。
“王爺,不過去看看?”陳泰猶豫了一下,問。
“本王既不是產婆又不是大夫,去做什麼?”
一句話,把陳泰堵得啞口無言。
窒了半刻,小心翼翼地問:“王爺,要不要屬下進趟宮?”
“進宮做什麼?”這一回,南宮宸有了反應。
陳泰硬著頭皮,小聲囁嚅:“王妃臨盆在即,南征的日期,是不是往後推一推?”
誰知道王妃剛好趕在這個日子生產?
倘若一切順利,趕在王爺出征前生出來還好,萬一錯過,豈非遺憾!
南宮宸聞聲,霍地抬頭向他看來,一字一頓地逼問:“軍國大事,豈容兒戲?”
陳泰自知理虧,垂著手立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滾!”
陳泰如蒙大赦,急急退了出去。
南宮宸想要再睡一會,終究不能入眠,索性穿戴整齊,提了劍在院子裡練了一個時辰,又練起吐納功夫。
等到天一放亮,即披掛整齊,帶了家將護衛,直奔朱雀門。
與上次趙王南征時的大張旗鼓相比,這次南下誓師儀式顯得十分低調。
基本只是集齊了人馬,簡單幾句場面話交待過之後,辰時一到領著將士們直接就啟程了。
第一波陣痛過後,伊思玲強捺著駭怕和焦躁之情,喝了蠱雞湯,略略恢復了點精神,四下張望起來。
周嬤嬤心知她是在找南宮宸,低嘆一聲,柔聲安慰道:“產房汙穢,男子禁入。王爺,忙著南征的事抽不開身,在外院等著王妃的好訊息。”
南宮宸對她的厭惡,有目共睹。
只希望王妃運氣好,能夠一舉得男,自此在燕王府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