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風瞪著他,一時間連罵人都找不到詞。
事到如今,趙宣也不敢再隱瞞,把夏雪受了杜葒攛掇,帶了所有護衛偷偷離開京城,進入雲南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當然,他不忘把責任全部推到杜葒的頭上。
這一路上,他看得明明白白。杜葒年紀看著不大,城俯卻極深。論起心機,只怕十個夏雪也玩不過她。
若不是杜葒保證可以幫她獲得接近南宮宸的機會,並且答應盡最大的努力幫她得到南宮宸的好感,進一步嫁到燕王府。
夏雪哪有這個膽量和毅力跑到這種窮鄉僻壤來遭罪?
所以,他只是實話實說,不算冤枉了杜葒。
夏風俊顏一沉,眼裡升起起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情:“杜葒也來了?”
他沒有忘記,當初杜葒是如何算計他的?
如果不是她,他和阿蘅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趙宣不敢看他的眼睛,小聲道:“杜家把她送進了庵堂,倘若不帶她來,她無處可去……”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憐香惜玉了?”夏風的聲音變得十分嚴厲。
在世人眼裡,夏風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既便是得知平昌侯府遭逢大變,闔府發配三千里時,也不曾表現如此激烈的情緒。
趙宣知道,這一次,夏風是動了真怒了。
他慢吞吞地道:“昆明現在的局勢這麼亂,她一個弱女子,遭遇到任何事情都不稀奇……”
夏風喝道:“虧你說得出來!你也知道她是個弱女子!我平昌侯府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卑鄙無恥了?”
趙宣漲得一臉通紅:“……”
陳柏舉忙插了一句:“其實,這也不能怪趙管事。實在是姓杜的心機太深,撩撥得四小姐對她言聽計從。小人們縱然有心勸誡,也使不上力。”
趙宣苦笑:“本來我打算在仁興縣與三少會合,被姓杜的看破了,三言兩語就把四小姐騙到了昆明。四小姐的脾氣,你也知道,沒有人能拗得過她……”
夏風氣極反笑:“你們七十幾個五尺高的大男人,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支使得團團轉,玩弄於股掌之間!居然還好意思抱怨?”
趙宣當場被堵得啞口無言。
陳柏舉苦笑:“我倒希望她是個男的來著,起碼看不順眼了可以揍一頓!”
夏風何嘗不知他所說的是事實?
不過是一肚子氣無處發罷了!
默了許久,苦笑一聲:“罷了!再不願意也已經帶來了,後悔也遲了。給我抽兩個人專門盯緊了她,省得她到處興風作浪,禍害人。”
陳柏舉聽他說得鄭重其事,頓覺不以為然:“她再能耐,也不過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到了血肉橫飛的戰場上,能生出什麼事來?”
夏風沉吟不語,腦子裡飛快地思索著應對之策。
此時他已深入到雲南腹地,前後左右都是叛黨,想要親自送她回去,顯然已經不可能。
最好的法子是混在運送糧草輜重的隊伍中,送出雲南。
可惜,杜葒跟杜蘅是死對頭,蕭絕絕對不會伸手管這樁閒事。
而他,也不願意卑躬屈膝去求他幫忙。
剩下的法子,就只能是託付給南宮宸,放在中軍衙裡暫住一段時間。
或者,請他派一支小隊護送她離開雲南境到內地去。
問題是,南宮宸肯讓他戴罪立功,已經是破了例。他怎麼敢再拿私事去煩他?雪兒的身份還這麼敏感。
況且,蕭絕跟南宮宸不對盤,正愁沒有機會揪他的小辮子,一直虎視在旁。
雪兒託給燕王照顧,不等於把把柄直接往蕭絕手裡送?
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