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跟我過的那段愛情故事好像還在耳邊,然後,他身邊卻有了別的女人。愛情,就是這樣子的嗎?可是,他若再不結婚,也說不過去啊,難道我希望他一輩子就此孤單下去?
方曉飛十分地迷茫……愛情,是個難題。
侯鈞之後,簡美馨上場了。她提著一筒湯,一進門就絮叨,“這是我最拿手的湯,也知道你現在還不能喝,但也熬了,權當是儘儘心意。我是個護士長,別的本事沒有,只會護理病人,可你偏偏又不在我們醫院。”
接下來就是長篇大論的家長裡短,聽上去很是親切。臨走,還比劃一個方曉飛的身材,說是要給他織一件手工毛衣。方曉飛推辭說不用了,簡美馨則說自己織的毛衣很漂亮,穿上人精神。又端詳了一下方曉飛說,他適合穿葡萄酒紅的。
有人關心就是好,方曉飛的心也像浸在了葡萄酒中。沉醉、甜蜜。
龍言是在一個黃昏來的。方曉飛正盯著窗外的夕陽想那個人想得軟弱不堪。龍言推門進來,穿著一件深棕色的毛衣,好像剛從菜場買菜回來,一副居家男人的樣子。隨意而自在。
他坐在方曉飛床頭,眼含笑意,“你可真能折騰,把我們一家都嚇壞了。”
這話說得實在熱絡,像張剛出鍋的油餅貼在心上,熱,且滾燙。再加個對方酷似龍琪的五官,方曉飛的幸福感難以自控。
“你姐姐她,好嗎?”這是他最很想很想很想知道的。
龍言微笑,“一句話:你好,她就好。”
方曉飛也不再問了,只憋足了勁兒地養傷。心氣高,醫生好,自然恢復得就快,馬上就到春節了,除夕那天下午,劉雪花帶了兩個人來,等放下雞鴨魚蛋等菜蔬後,又給方曉飛的病房貼了春聯,房間裡掛了彩璉,牆上還貼了張年畫,枕頭下壓了紅棗核桃柏枝,寓平安吉祥。本就是公寓式病房,這下更像個家了。
劉雪花開了電視,裡面正在播放關於春節晚會的訊息,一派喜氣盈盈。
方曉飛只覺得這是自己過得最“富有”的一個春節。從物質到心靈。雖然躺在病床上,可圍繞自己的全和樂融融。當然,除了不能見到龍琪。
夜幕降臨時,劉雪花告辭,說晚上有人訂年夜飯,她不能離開。她剛走,扈平、汪寒洋和何蘇琳就到了。
“小王爺,喜不喜歡吃餃子?今兒我給你露一手。”汪寒洋開玩笑道。
“你還會包餃子?”方曉飛有些驚奇,一則她是南方人,二則看她平常的樣子也實在不像個做家務的。
“我在北京上了四年學,跟同學學的。”
“算了吧,她是下午跟我現學的。”扈平提揭發。
“你也會?”方曉飛就更奇怪了。
“小看我?”扈平微笑,“我可是真正的現在好男人,出得庭堂,入得廚房。”他又對著方曉飛,“以後要學我啊,裡裡外外一把拿!”
方曉飛微笑,他們這對情敵,已經沒什麼芥蒂了。
“你們都不知道吧?”何蘇琳笑著說,“雪花姐剛來這兒時,吃餃子不會擀皮兒,她把面和好後擀成一大張,然後拿罐頭蓋子刻章似地一個一個往下刻。”
幾個都笑起來,笑中不無感慨,當初那個連餃子皮兒都不會擀的姑娘,現在居然成了中餐廳的經理。人生的際遇真是難測。
“還有搞笑的呢,”汪寒洋接著說,“大約是七幾年吧,我爸下鄉搞三宣,過年了,村裡的人給他們發了麵粉和餃子餡兒,說讓自己包,誰先包好誰先煮著吃。下鄉的幹部有很多,灶只有一個,鍋也就一口。跟我爸一個單位的叔叔就想了個法子,他把面擀成一大張,然後把餡全放上,包成一個巨大的餃子,咣噹一聲扔鍋裡……”
“啊,那餃子能煮熟嗎?”何蘇琳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