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在壁爐前品酒,熊熊爐火映著她的臉,燦若桃李。
“對了,你爺爺怎麼會給了綁架的?”
“家裡出了內鬼。”
噢,水玲瓏這才發現,江遠哲隨身跟著的秘書大衛不見了。但也沒多問。知道太多不是好事。“那,那條黃金通道,我是指那條販毒通道的的事兒……”
“我讓人把凡涉及此事的官員,全部殺掉。不得漏網一個。”江遠哲淡淡地。
不水玲瓏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得死多少人啊!
“怎麼?心軟了?”江遠哲饒有意味地。
水玲瓏無話。儘管她也討厭她的那些貪心不要臉的同僚,但真要動真格兒的,還是有許多的不忍。這種“不忍”是潛意識裡的,是不可清除的。這,就是她和江遠哲之間的區別。這一點點區別,讓他們永遠也無法走到一起。
江遠哲也知道這個,但,他無法改變自己。也不想改變那種屬於骨子裡的東西。
他繼續說:“我就是想替遊自力出一口惡氣。”他微微一笑,“話說回來,你們的政府要有我這鐵腕,早就吏清如水了。什麼道德說教、什麼法律條文,都比不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讓那些齷齪的傢伙們看人頭落地、看著血流成河,比什麼都管用!”
水玲瓏聽得一顆心咚咚地跳著,她也知道對方的動機並不壞,其實她有時也想那麼做,尤其是三年前看到花季少女藍星兒摔在紅樓的青石板上鮮血四濺時,但……
“想”和“做”,看上去就差那麼一點。雖然就那麼一點……
這一刻她明白了江遠哲為什麼幫遊自力,幫龍琪,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同一種人,儘管有時立場不相同,但他們的骨子裡,是一類。他們是屬狼的。
她,則是屬羊的。
她血管裡流的是農民的血,說穿了,她就像腳下的土地,是無限包容的,既能長桃李杏樹,也可以長罌慄毒草……
所以,她跟江遠哲只能隔江相望。
“以後有什麼打算?”他問。
“先就這樣吧,作官的感覺挺好的。”水玲瓏想了想後說,“其實,我還真有個打算。”
“是什麼?說來聽聽。”
“我想跟著煙眉她媽學醫。”
這讓江遠哲有點詫異。真的是有些風馬牛不相及。“怎麼想到的這個?”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動機,只是覺得救人的感覺挺好的。”水玲瓏想起黃夢如的妙手回春,欣羨不已。
“也行。”江遠哲想了想,“不過,我感覺有些行當需要一點點天賦。比如畫家、歌唱家、作家……天賦、努力,加一點點運氣,才行。”
“打擊我積極性。”水玲瓏笑。
“不,我是說真的。比方吧,你現在想進軍娛樂圈,我呢,花點錢把你包裝成歌星,再炒炒緋聞什麼的,讓你能紅透天,然而……”
“然而什麼?”
“然而我永遠也無法讓你能擁有惠特尼·休斯頓那般高亢嘹亮的好嗓子。”
水玲瓏想想也是,有些東西能包裝出來,有些東西,卻非人力所能為。“那我也不氣餒,我小時候種過地,總可以去喬家幫忙種種藥材什麼的吧?”
聽對方如此熱衷,江遠哲笑了。兩人相視一笑。這一笑是帶有默契的笑。──他們之間這份感情,不會給雙方帶來任何傷害。
“對了,小傢伙也該到了吧?”水玲瓏問。
江遠哲看看錶,正要說話,有人敲門。他喊進。進來一個壯漢,手裡牽著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小傢伙穿一件純白的兔毛的大衣,長得粉嫩可愛,只是一雙晶亮的眸子中,閃出警惕戒備的光。
“這……就是……”水玲瓏問。
江遠哲點頭。這就是遊自力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