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她有辦法“拿”住方曉飛。
“其實,這兩年間,我有不少機會見她,但我忍住了,我總以為,自己不夠好,等變得更好時,我再……可沒想到,她竟然先走了……”水玲瓏的聲音很渺遠,像是遠處飄來的花香,“我再也沒有機會了,再也沒有了。為什麼好人總是死得很快?”
為什麼?
──彩雲易散琉璃碎,好物自古不堅牢。這是真理。
妲拉嘆了口氣,月亮出來了。烏雲已散盡。
扈平急匆匆地在小徑上走著,當他看到紅樓樓廊上站著的方曉飛和汪寒洋時,停下腳步。今晚的事,癥結就在那個小子身上,若他不在了,就沒事了。他把手伸向懷中,驀地驚出一身冷汗,他的槍居然不見了──
掉哪兒了?車上?不對,下車時還在;掉路上?不會呀,四周這麼安靜,落地總有個響兒吧。給人偷走了?不會呀,一路走來,誰也沒遇見啊。對了,水玲瓏,剛才就離她最近。難道是被她摸走了?為什麼?不過,若真落在她手裡,倒也不怕。
他的心剛剛定下來,手機突然響了,清脆的振鈴在寂靜的時刻分外地驚心動魄。
“是我──”劉雪花帶有磁性的聲音。溫暖而篤定。
“您有事嗎?”扈平問。
但對方卻不再開口了,一直沉默著。足有5分鐘之久。
月光如銀,撒下淡淡的清輝,花木疏影橫斜,正是一派良辰美景,若抱一顆平常心閒庭信步,該是無上人生。可扈平此時哪有那般心情,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滿是末日盡頭的一種焦灼、掙扎、無緒,加無奈……
偏偏劉雪花又給了他一個長時間的沉默。
什麼意思?
扈平正轉動腦筋,她說話了,“等急了嗎?”
“不急。”扈平說。其實怎麼能不急,但他能沉得住氣,他等,劉雪花不是個普通女人,她這時打來這個電話,一定有她的特殊用意。
對方在那邊輕輕地笑了,“對,我就是喜歡你這點,把得穩,永遠不急。不要急。這件事,著急辦不來。方曉飛是聰明人,你也是。你知道該怎麼做。”
──方曉飛是聰明人……
這話讓扈平的心平靜下來,是啊,我殺了方曉飛就沒事了嗎?文室的案子是樁命案,方曉飛不管,還會有別人管,這種要命的時候出了這種案子,很容易讓別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整倒龍琪。所以說,與其讓別人接手,還不如落在他手裡。
這個主意是拿定了,那接下來又該怎麼做?怎麼能說得動那個傢伙讓他放棄?
“雪花姐,我該怎麼做?”扈平這個精明人一時間竟沒了主意。
“我想你一定會自己想清楚的。”那邊掛了電話。
“這裡露水重,你不冷嗎?”聲音自身後響起,扈平回過頭,何蘇琳悄沒聲兒地站在他身後。她……怎麼也來了呢?
小徑上的鵝卵石閃閃發光,何蘇琳就踩著漂亮的小石頭上,身前身後是重重疊疊的花木,如雲如霧,襯得她的臉如滿月,眼如星。
“怎麼,很奇怪嗎?”何蘇琳微笑。
“不是……這裡好像分外陰冷,所以我還正想著多一個人呢!”
“是啊,”何蘇琳輕輕地說,“多一個人多點兒人氣,這地方陰氣真的很重。”
這種古舊的深宅大院,屋宇深邃,花木重重,總像是有種幽怨之氣鬱結著。不過扈平覺得有點好笑,這個新時代的女孩子也信那些無稽之談嗎?
“我說的是真的,這裡以前鬧鬼鬧得很兇。”何蘇琳突然說。
汪寒洋捧著一杯熱茶,給方曉飛。
“我自己來……”方曉飛趕緊說。
“客氣什麼呀,我都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