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
秦儲垂著眼,看著發白的指尖。
江城的司機個頂個的熱情好客,卻也擋不住顧客的沉默寡言,說話聲漸漸消停下去。
到最後一段路,車開不進去,秦儲只能走進去。
很破舊的筒子樓,日積月累的汙髒使得路面黑黢黢的,坑坑窪窪積了不少汙水,一腳踩下去,能浸溼褲腿。
秦儲沉默的看了眼,將褲腿紮了起來,心底牢牢記著在記錄本上的受害者地址。
旁邊的喝得醉醺醺的大哥吸溜著夾板,一搖一晃的往前走,然後跌倒在汙水裡,激起幾叢水花。
一旁賣小炒的大姐破口大罵,讓醉漢滾遠點,別帶了晦氣。
碗邊都是一層烏黑的亮油,不知道多久沒洗了。
然後秦儲被那位大姐拉住,“你看什麼看?!哎喲是不是要來一碗?我們家炒飯可香了,這條街屬我們家生意最好,要不是現在不是飯點,你都排不上號。”
秦儲聽著那位炒麵的大姐嚷嚷,從米粉進價說到雞蛋質量,一長溜的對比下來,最後大姐下了定論,“吃不?來幾碗?”
“飯就不吃了,不是飯點。”秦儲掃了一下貼在門外的二維碼,“向您打聽個事。”
大姐看著那十碗炒麵的轉賬,音量都提高了不少,“大顧客啊!你儘管問!”
“柳英住哪,您知道嗎?”
“哎呦。”大姐的眼神都變了,“你問她做什麼?”
“好奇。”秦儲頂著一張冷臉說。
“……”大姐尷尬,“那家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家,那小姑娘可造孽。”
“怎麼呢?”秦儲追問。
“欸,這我怎麼好告訴你喲。”大姐猶猶豫豫。
秦儲冷著眉眼,又下單了十碗炒麵。
“害。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大姐壓低聲音道,“她爹現在是發達了,不知道踩了什麼狗屎運,成天嚷嚷著要上新聞,光耀門楣哦。”
大姐翻了個白眼,“做的那些事,死後不下地獄就是大羅金仙瞎眼了,還光耀門楣。把自家閨女的年齡改大了,送到鎮上去打工,說是不用童工欸,可憐那當時小姑娘才十幾歲……”
那大姐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兀的收住,重新把話題引到柳英她爹身上,“她爹真是個畜牲,不會過日子的,前幾天欠我的飯錢還沒還,今天還大手大腳地跑去王姐家喝酒……”
秦儲沉默地聽著大姐好一通抱怨。
“哎呦,你要看熱鬧可別往他們家看。”大姐提醒,“他們家啊晦氣。”
“可以帶路嗎?”秦儲說。
大姐咻的愣住,“什麼?”
“帶路,看看柳英。”秦儲說。
大姐:合著她剛剛說的話都是屁話是吧?
“我不去。”大姐非常抗拒,手往外一指,“就那前頭,最破的那家。”
話音還沒落,前面就傳來哐鐺一聲巨響。
周圍的人家砰砰砰的關上門和窗。
有人不滿的嚷嚷,“大白天的,吵你媽啊,死了沒錢埋是不是?”
“艹!閉嘴,再說老子拿菜刀削你!”
秦儲沉默立在原地。
年少的記憶一瞬間湧上腦海裡,粗鄙的罵聲,狹小的生存空間,令人喘不過來氣。
“這小姑娘又要遭罪了,真是造孽……”
秦儲一瞬間偏頭,目光如炬,“為什麼遭罪?”
大姐被這幅突然嚴肅的神情嚇得不輕,“柳英他爹打人很兇的嘞,見人就打,你可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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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儲都沒聽完這句話,驟然往前走,走到最後成了跑,女孩的慘叫聲不斷響起。
“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