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去滿門抄斬,所以父皇不必擔心有誰會質疑,您絕對不是在位時發生宮變的皇帝。”
易懷宇的語氣裡不無諷刺,而堂堂遙國皇帝只能忍耐,除了忍耐之外還要用顫抖的手一筆一劃寫下詔書。
大皇子病薨,太子位空懸,念二皇子保家衛國功績卓著,深受百姓擁戴,所以太子之位由二皇子接替當之無愧。
“寫、寫好了……”把詔書雙手遞給易懷宇時,皇帝仍是戰戰兢兢。
“多謝父皇。”易懷宇面無表情接過詔書,掃了一眼後漫不經心地丟給偶遂良,“拿好,過兩天挑個良辰吉日在朝上宣讀,丟了找你算賬。”
這麼重要東西丟了他哪能賠得起?偶遂良無奈苦笑,剛把詔書仔仔細細收好,御書房外陡然傳來迭聲驚呼。
“皇上!殿下!不好了不好了!熹光殿起火了!”
易懷宇臉色陡變,不待通報的小太監話音落地,迅疾身影已衝出御書房外——熹光殿是他所居,雖然此時他人在御書房,可殿中還有蘇詩韻和司馬荼蘭在!
上氣不接下氣跑回熹光殿時,沖天火勢已經難以阻擋,易懷宇四處找了一圈,茫然的司馬荼蘭還在,蘇詩韻和孩子卻不見蹤影。
“拿來!”搶過小太監手中水盆一股腦倒在自己身上,易懷宇瘋了似的衝進大火中,直奔蘇詩韻所住偏殿而去,任由司馬荼蘭如何聲嘶力竭在身後喚他只作不聞。
他終於得償所願坐擁天下,這一切是早就與她約定好的,如今夢圓了,她怎可以離他而去?!
吞吐的火舌阻擋不了堅定步伐,熾熱與炙烤沒能讓易懷宇死心,終於在一片火光中摸索進蘇詩韻房間。這房間充滿他與蘇詩韻情濃意篤的回憶,即便是閉著眼也能找到臥房位置,踹倒被大火吞沒的木門,床榻上一動不動的蘇詩韻讓易懷宇心驚膽戰。
“韻兒?韻兒!”叫了幾聲,蘇詩韻只動動眼皮,再無其他反應。
只要人還活著就好。
易懷宇顧不得細想,打橫抱起蘇詩韻衝出房外,後腳還沒有邁出,旁側房間傳來嬰兒淒厲哭聲。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易懷宇轉身奔去,然而被大火燒灼過久的房屋已禁不住重量,就在易懷宇快要接近門口時,房梁轟然斷裂,整間屋子頃刻傾塌。
一剎呼吸凝滯,心如刀絞。
房中是他和蘇詩韻的骨肉,是她悲與喜跌宕起伏的凝結,沒了這個孩子,蘇詩韻定然悲痛欲絕,而他也會恨自己一輩子。可是他沒有不死之身回天乏術,要如何才能衝進垮塌的廢墟救回愛子?
猶豫間,微弱哭聲漸漸不聞,咬咬牙一狠心,易懷宇抱著蘇詩韻逃離火海。
若是保不住孩子,那麼至少保住她——只要蘇詩韻還活著,他們不是有的是機會再要更多孩子嗎?就算沒有,只要她還活著,他便別無所求。
一夜大火將熹光殿燒了個乾乾淨淨,因著那天宮變鬧得人心惶惶,下人們都睡得較晚,所以在這場大火中遇難的人,只有易懷宇的第一個孩子。
那天從不信怪力亂神的易懷宇第一次懷疑,是不是這世上真有因果報應一說,不然為什麼上天要把喜與悲同時降臨在他身上?為什麼他好不容易得到夢寐以求的社稷江山,還不等與最愛的女人分享這份快樂,他們感情的結晶就從這世間離去?
他還沒有仔細看一看那孩子,還沒有聽孩子叫他一聲爹爹,父子緣分,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斷了。
直到第二天黃昏才醒來的蘇詩韻對起火一事全然不知,茫然質問為什麼自己會在陌生的房間裡時,一屋*女太監全部黯然抹淚。
“韻兒,以後我很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你就當思兒從來沒有出生過,好不好?”狠下心說出殘酷事實,在蘇詩韻一聲嗚咽哭碎肺腑的同時,易懷宇也再保持不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