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潤,外面陽光正好,何不出來曬曬?”
阿潤正席坐在當地抄寫,案几邊上已經堆了成堆抄好的經文。
陽光透著窗戶,照在阿潤的臉上,他的臉猶如羊脂美玉一般發著熒光,他微低著頭,發出一聲低笑。
嗯,就像兩個在課堂上偷吃的小朋友,擁有了共同的秘密一般,他們的友誼忽然突飛猛進。
“阿昭也在給哥哥抄經?”阿潤將手上的毛筆在筆洗裡輕輕的掂了幾下,將筆鋒清理好,又將筆帽蓋好放置在一邊,姿態說不出的好看。
“嗯,已經抄了半捲了,等我抄好就拿去給大兄看,他一定很感動。”某人臉皮非常厚的誇耀。
阿潤站起來,抱了一張椅子出屋放在廊下,扶著顧昭坐下。
“不拿去佛前供奉嗎?”他問。
“我是抄給大兄的,佛已經知道了,不會怪我。”顧昭很不在意。
阿潤坐在臺階上,並不怕冷,樣子隨意瀟灑。
“阿昭的大兄很心疼你,阿昭真好命。”
“嗯……大兄人很好,不過他有很多兒子,老婆也有不少,他很忙的。”顧昭不在意的說。
阿潤輕笑道:“可他依舊能想起阿昭啊,就是偶爾記得,也是好的。”
“那確實,那傢伙老了,有時候像個孩子,還要我照顧他,十分麻煩的。”顧昭想起自己哥哥那個不著調的樣子,心裡有些無奈的抱怨,家裡也不知道如何了,他不會問。
兩人正說著,那廟裡的知客僧提著兩個食盒進院子,看到顧昭跟阿潤聊的甚歡竟然驚訝的揚眉。
“你這和尚,不去修行,怎麼到後面來了。”顧昭指著他笑罵。
知客僧合掌唸佛,笑著解釋:“已到年關,山下很多富戶送來供奉,寺裡面每年也要做佛果子隨喜,這是主持叫小僧送來的,給施主嚐個鮮。”
“切,那老和尚到精怪,其實是通知我,年關到了,該供奉捐獻了。”說罷看看提盒,擺手:“是什麼,快拿過來。”
知客僧不在意的笑笑,放下提盒,合掌施禮告辭。
細仔捧了長案几出來,新仔怕顧昭凍著,便端著銅盆燒了紅碳到他座位身邊。
顧昭看不到別人怎麼為自己忙活,倒是很著急的開啟食盒往裡看,不過是一盤饊子,一盤梅花式樣的小點,一盤龍爪酥。
“我就說的沒錯的,好的他們也捨不得給我,哎……新仔,去我櫃子裡,取五十貫給前面送去,點幾盞長明燈,把大兄他們的名諱寫了,你細細想了,別漏了誰給那些和尚討了便宜去。”
新仔為難:“七爺,家裡有供奉,我前兒還去尋了,您的名字,老太太早就寫了,那麼一大罐子香油,要點到明年呢。”
“叫你去你就去,那麼笨,有燈了就捐成麵粉錢,請和尚幫著府裡施出去,那山下不是有流民的莊子嗎,要過年了,叫他們也多盤點心吃。”
阿潤呵呵笑,看著揹著褡褳腳步沉重離開院子的新仔說:“阿昭心腸好。”
顧昭有些不好意思:“別誇我,彆扭的很。”恩,他總是聽不得別人誇獎自己的。
一群麻雀嘰嘰喳喳的停歇在寺院的牆頭,顧昭將饊子掰碎了遠遠的撒過去,麻雀餓的狠了,竟不怕人,呼啦啦飛下一片在院那邊啄食。
阿潤跟顧昭安靜的看著,待麻雀非走阿潤忽然問:“山下流民很多嗎?”
顧昭點點頭:“多!每天都有,扶老攜幼的不知道從那裡來,覺得來到京裡就餓不死了,搞不懂那些人怎麼想的,朝廷給發著糧食請他們遷丁去墾荒不去,寧願來京城要飯。”
“阿昭也知道遷丁令?”阿潤奇怪的看看顧昭。
顧昭摸摸鼻子,嗯,大概阿潤吧自己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