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郡王有錢,陛下想咋的他都不吭氣。
如此,甭說當今,就是當今去了換誰當皇帝,也不會討厭這樣的臣子。
看著陛下內庫的錢都堆成山了,再對比捉襟見肘的國庫,這朝上朝下的臉便被打的火辣辣的。
種種衝擊之下,天承十三年,大梁朝的第一本稅法終於出爐,稅法出爐之後商人的地位總算是與平民相等了。
而商人們仔細研究稅法之後,發現這法並非只是簡單的收錢了事,這法除保障朝廷的利益,也會保護他們的利益。
就衝著這份十分公平的恩典,商人是齊齊響應國家號召,這稅人家還特樂意交。這一下子便好了,戶部隨之也肥了。
今上一看戶部肥了,大手一揮便開始改造上京舊城,給官員們齊齊的將月俸提了兩倍。
如此,中下階級官員便齊齊愛戴起當今聖上,稱他為古今第一明君!
卻原來,這明君麼,是這般來的啊!
卻說,上京依舊開了四門,巨大的鐘鼓之聲將沉睡的寧郡王府驚醒,大早上的,顧昭自床上爬起來,洗漱過後,便換了一套鬆快簡單的藍色金織麒麟服出門去了。
郡王爺如今也是前呼後擁,隨隨便便出門身邊少說也得簇擁三二十人,三二十這也不算多的,而今世道開始往精緻奢華了走,開始講究個氣魄與排場了。
郡王出行,自然也有些儀仗,不過顧昭是個接地氣的好郡王,人家每次出門都平平常常,擾民清街在他看來是萬萬不可以的。
騎著駱駝自家門口到御街……這一路上京的街道安靜且祥和,早就不復當初的熱鬧,更多了一份兒大氣莊嚴,新改造的御街全街用巨大平展的大青磚鋪路,寬可十二輛大馬車並行,更在兩邊栽種花圃,如今到了月份兒,那花圃裡面的牡丹開的是爭奇鬥豔美不勝收。
一路疾行到平洲巷子,這邊門房早就開了大門迎接著,顧昭下了駱駝,進了院子,上了小轎子被人抬著就一路往家中老國公養老的春壽苑去了。
如今,顧家早就不是過去的顧家,這家是顧茂德夫婦做主的。
那年老哥哥路上憨傻之後回到上京,盧氏大驚之後大悲,非要親力親為的照顧,照顧一個憨傻了的以為自己是五歲頑童的粗漢豈是簡單的工程,沒多久,顧茂德襲了爵位,接著顧家開始鬧分家,而後盧氏病亡。
顧昭目睹家族的新舊更替,他以前跟老哥哥認為的充滿親情,充滿溫暖的家,在那一刻崩滅了,他能感覺到家族在流血,這種血還是那種在心裡流看不到只是疼的那種錐心刺骨。
阿潤說,顧家已然不錯了,顧茂德願意給自己嫡出的弟弟三成家業,庶出的也是每一家給了肥肥的一分。
可顧昭卻不以為然,他阿兄就愛全家和和美美,骨肉團聚,他老嫂子也愛。
分家,是要了老嫂子命去的重要成因,如此,顧昭便跟顧茂德遠了。
這也是他坦然接受寧郡王這個爵位的原因之一,他雖是長輩,可顧茂德是族長,失去哥哥那些日子,竟是人人都來他面前拿大了!顧昭不願意與之對碰,便與阿潤商議了一下,拿了個郡王爵位。
在顧昭的心裡自然是有怨氣的,這股氣,是他對顧茂德的裝聾作啞的恨,也是他對這對夫婦私下裡折騰分家出各種手段的不屑,是傷了盧氏心給她帶來打擊令其過早去世的難以言喻的憤怒。
直至現在,顧昭都沒有原諒顧茂德,他們雖面子上過得去,可兩人都知道,以後也就是那樣了。
顧昭按照以往的時間到了國公府,他乘著小轎往老哥哥養老的春壽苑去,在路過正房小院的時候,他的耳朵邊,忽然聽到那院子裡傳來一陣古怪的老三絃兒的聲音,還有老者用沙啞的聲音吟唱著什麼。
顧昭踢踢腳板,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