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來這樣折磨自己呢。
除了那束花過於誇張和俗氣,讓林惜南覺得很棘手之外,卓同學還是很正常的。晚餐雖然貴了點兒,地點也高雅了點,但卓同學並沒說什麼不合適的話,並且一再強調那束花是個惡作劇,他沒敢起什麼不良企圖,林惜南也只好忍了,誰讓她一向只會交朋友不會得罪人呢!
然而,回來的路上,她最不想面對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林惜南停下來,慢步走出運動場,想起下車時卓越的臉色,猜到她接譚進電話的表情一定詭異極了吧。
他說:“南南……南南……你記得今天嗎?”
怎麼會不記得?
大二那年的情人節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情人節,也是最後一個。想到這一點,林惜南覺得有點好笑,這麼短的感情,怎麼就記得那麼清楚!和所有情侶一樣,看電影,約會。看著林惜南興致缺缺,譚進直追問原因。
“你看,全天下的人都在這個被慶祝得濫了的日子裡往電影院裡擠一部無聊到死的片子,教人怎麼提得起興致!”那時因為有他的寵愛和縱容,所以千方百計用了各種極端的形容詞來表達對這個節日的不滿,撒嬌的聲音猶在耳畔,現在想來真是異常諷刺。
結果那天譚進怎麼哄都沒把林惜南哄開心,直到最後到了宿舍樓下,譚進緊緊地擁著她,說:“那麼,我們找一個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情人節,做點不一樣的事來慶祝。”
她終於有些興致了,問他怎麼操作呢。
他想了想,說:“南南你不是最傾慕你爸爸嗎?我們就選他最愛的那一天好了。”
她立即叫出來:“教師節!噢!譚進,你真聰明!”她仰頭看見他溫柔的笑,那眼神幾欲將她溺斃,忍不住踮起腳尖親了一下,卻不防被他深深地吻住。
那年教師節的前幾天,儘管工作忙得覺都睡不了,但他還是陪著她動手做紙玫瑰。到了教師節那天,又和她一起給每個老師都送到,還教老師們做紙玫瑰。
一天下來,兩人都累得半死,但那份開心,只怕終林惜南一生,她也是忘不掉了。
後來,她問,明年又怎麼辦呢?
他說:“明年我們去教另外一所學校的老師,每年我們都去不同的學校,給不同的人送紙玫瑰,告訴他們這個我們倆的情人節。等到很多很多年以後,我們活到很老很老了,那時候也許我們已經把它傳到國外,傳遍全球,然後全世界的人都在這一天為我們倆祝福。”
然而,他們都沒有等到第二個只屬於他們的情人節。
遑論很多很多年以後?
回憶排山倒海般湧來,林惜南終於走也走不了了,癱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面帶微笑地回憶?
似乎不行。那都是釋懷之後才能做到的吧。她甚至還不能把譚進當普通人哪!
為自己的愛情哭泣一場?
如果值得哭,那麼現在,她一定是在S市某學校裡和那個溫柔至極的男人一起教某老師折一朵紙玫瑰。
都不行啊。所以,林惜南只能被抽空般呆坐在地上。
第三章(下)
都不行啊。所以,林惜南只能被抽空般呆坐在地上。
“林老師?”聲音裡是滿滿的驚訝,還有一絲驚喜。
林惜南努力把自己從情緒裡掙脫出來,想站起來,不防腿上已經麻了,還沒完全站起來就又要摔下去。但來人反應迅速,雙手箍住了她兩臂接住了她,動作笨拙,卻夠穩。
林惜南轉頭想說謝謝,卻看到了蕭文翰,那個本該找她談談英語的某些人之一。
她下意識地想掙開,哪知對方很執拗:“林老師,你先走幾步,能站穩了再說。我有那個力氣的。”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