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月考轉眼便結束。那些個議論也隨著這個考試銷聲匿跡。或許是因為林惜南的波瀾不驚若無其事吧,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沒有說出多令她難堪的話來。這些個流言反倒讓更多的人對她有了興趣,其中不乏一些終於向追求者蛻變的單身男青年教師。雖然只有過兩段失敗的戀情,但有些本領自然而然地就培養了出來,比如說火眼金睛,再比如說金剛不壞神功。所以,有意或者看似無意,林惜南一概看得清清楚楚,而那些冒出來的“追求者”總是被她禮貌性的微笑和“一無所知”打擊得束手無策。於是,大部分人都還是規規矩矩地做起了單純而友好的同事,但仍有那麼幾個暫時找不到新目標的時不時地來些若即若離似有若無的暗示。
對此,林惜南只覺得好笑,偶爾也會感到無可奈何,恐怕除了極少數的那麼幾個人,甚至沒有人,會在實踐他們認知時顧及到別人的現狀和想法。不自覺地,就想起譚進來,不管他現在對她到底是有幾分真心,至少他是懂她並且體貼她的,時不時的一個問候電話,不會讓她難堪或是難以應付。
做完月考分析,林惜南便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回小河鎮的車。略略一算,竟有三個月沒見到老林兩口子了。元旦因為忙月考的事,也沒回成。看著窗外向後飛逝的景物,林惜南一連幾個月壓抑著的心終於也放晴。不由感嘆,工作固然讓她充實,但若沒了回家的那幾天,一切都會失了意義吧。
然而,回到熟悉的青瓦紅牆前,滿心的期待雀躍卻在看到大門緊閉的時候變成狐疑,一通電話後,終於成了急切的擔憂、深深的自責以及隱隱的憤怒。
趙南已經住院六天了,而兩天前林惜南打電話的時候他們還什麼都沒說!甚至,連秦前一家都在病房裡的時候,她還一無所知!
忍著飢餓、疲乏以及疑問,林惜南立刻往縣醫院趕。看到老林兩口子的時候,昏黃無力的夕陽正把最後一束光線投射進病房裡,趙南倚靠在床頭,坐在一片陰影裡,看不分明。林運鴻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和趙南說話。
聽到開門的聲音,兩人都看了過來。林惜南隔了一窗寬的微光看不遠處一動不動的兩人,雖不出無五步的距離,但卻覺得遠如天淵,心中霎時湧出無盡的恐懼,猛撲到驚詫不已的趙南懷裡,號啕大哭起來。一時滿室寂靜,唯有林惜南嗚嗚咽咽的哭聲。
趙南只是心疼地撫著女兒的背,直到哭聲漸低,只剩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這才埋怨起來:
“這孩子,怎麼瘦成這樣。”
“好了,你媽還好好的呢!哭成這樣!”
老林原本那副清亮的嗓音已然沙啞,在林惜南聽來竟是蒼老不少。暗暗提醒自己給自己擋了二十年風雨的父母真的老了,自己已不能再任性了,是時候好好挑起這擔子了。但一想到兩人的隱瞞,火氣登時上來:
“我媽還好好的?是不是我不回家你們就打算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我們不是怕你擔心嗎?”趙南抽了紙,細細地擦林惜南臉上的淚水。
“我就不該擔心麼?”林惜南氣鼓鼓地看著眼前的母親,發現原本飽滿的雙頰已然凹了下去,眼神兒也不比國慶時的亮,一陣心疼,“到底是什麼病?怎麼都這樣了?”
這時,門口傳來輕輕地敲擊聲,只聽一個還算熟悉的男聲道:
“小惜,你怎麼來了?”
林惜南的火氣瞬時便上來了,因為那人正是當時搞得她焦頭爛額的秦前: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這孩子!怎麼和哥哥說話呢?這次住院還多虧你哥哥呢。”趙南不滿地瞪林惜南。
秦前把手中的袋子遞給老林,說:
“姨父,我不知道小惜會來,只買了兩份,你和姨媽吃吧,我帶小惜出去吃好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