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幫忙嗎?”男人開腔,低沉的嗓音宛如深夜寂寥深林裡的大提琴獨奏聲,優美而又悲愴。
“幫幫我,”嚴頌跟看到了救世主似的,若不是在抱著薄敏清,她恨不得伸手扒著人家的褲腿苦苦哀求。
男人低下高傲的頭顱,嚴頌這才看清他的容顏。
用潘安之貌這簡短的四個字來形容他,是對他的不尊重。
男人渾身氣場宛如在世家大族裡薰陶了成千上百年似的,低調謙和,克己復禮。
頂級慾望不是對權利名譽的追求,而是自我剋制。
眼前這個男人符合這句話的每一個字。
“你去喊人,再叫救護車,我幫你看著。”
嚴頌沒有多想,連連點頭。
待小姑娘走開,陸敬安扯了扯高階定製西裝褲的褲腿,緩緩蹲在薄敏清身旁,輕輕喚她:“嚴夫人。”
薄敏清躺在地上,喘息不定,勉強睜開眼睛才看清楚眼前人是誰。
“是你”
“是我,”男人語調一如既往平靜。
男人點了根菸,緩緩吸了口,這讓本就喘息不定的薄敏清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剎那間,血氣翻湧,嗓子裡的血液從唇角冒了出來。
“嚴夫人的手挺長,已經伸到我身上來了。”
薄敏清氣急,開來集團是她的臉面,是她這麼多年苦心經營下來的門面,而這些東西卻被陸敬安奪走了,以至於她現在一無所有。
她從薄家人人敬仰的位置上下來,她怎麼能接受?
為了站上那個位置,她花了三十年的時間。
可現在,一切都成了過往雲煙,這都是拜誰所賜?
、
都是陸敬安,如果不是他,怎麼會有這一切的發生?
薄敏清側身,劇烈咳嗽時也不忘懟陸敬安:“不夠,我的手若是夠長,應該直接扼住你的咽喉,讓你窒息而亡,而不是讓你還有機會到我跟前來耀武揚威。”
“黃毛小兒,我生都生得出來你啊!!!!!”
男人指尖的香菸摁在了薄敏清的手背上,薄敏清的慘叫聲響起時,他適時吐出三個字,似是點評:“真難聽。”
“陸陸敬安”
面對薄敏清悲痛的喘息,男人始終面色平靜,他蹲在地上,平視她,似是在跟老友談心,面容輕鬆。
語調平和。
“枝長剪丫,手長”男人沉吟了會兒,繼續道:“該如何是好?”
“嗯?”
“陸敬安,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弄死你?你也配?”
“在這裡”二人的你來我往還沒得出結論,嚴頌的嗓音在電梯間響起。
陸敬安抬眸悠悠掃了一眼,又將視線落在薄敏清身上:“嚴夫人的愛女,倒是挺漂亮的。”
“陸敬安,你想幹什麼?”
“你要是敢動我女兒,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你敢動我老婆,我不敢動你女兒?當然,這話陸敬安沒說出口。
趁著嚴頌走近時,男人撐著膝蓋起身,落在薄敏清身上的眼神依舊帶著戲謔。
“120來了,謝謝你,我已經報過警了,如果到時候警察需要人證的話,我能否聯絡你?”
嚴頌見120已經在開始看薄敏清了,將目光落在陸敬安身上。
男人極其紳士地點了點頭:“當然,你爸媽都認識我,讓他們聯絡就行。”
嚴頌一愣,似乎沒想到她爸媽會認識眼前這個芝蘭玉樹的男人,點了點頭:“好。”
保鏢看著男人轉身而來,拉開車門等候其上車。
車子揚長而去時,嚴頌才看見那個05257的車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