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最根本也是最難的問題,此毒未知。
第二,關於如何取針的問題。內力取針較為穩妥,但非得內力深厚者不可,以浮生背後毒針的密集程度,需要個絕世高手才有足夠的真氣將毒針全數逼出。逼毒針必然得一蹴而就,不可分為幾次做。而他們這群人裡,武功最高的當屬羅度,但羅度的水平大概也只抵得上二十歲那年的顧松知。
磁石吸針較為簡便,且不需多高的內力,但卻不易掌握。
吸針需一根一根的來,不能貪功冒進。若是想一下子吸出所有針或一部分針,針便有可能偏離它進入的軌道,鑽入旁邊完好的皮肉再鑽出身體,不但痛楚會加倍,還會使得原先各自為陣的針孔錯亂,連累近旁還在血肉的毒針,到時各個孔洞中的針串起來,造成一系列連鎖反應,後果不堪設想。需知道,針雖避過了幾處大穴,卻是不可避免的扎進了某些臟腑。好在似乎只有少量的出血,狀態還算穩定。但這無疑又使取針困難了幾分。
看浮生的情況,用以吸針的磁石只怕還得專門打造,要保證一次能吸出一根又不能騷動旁邊的針,磁石就只能比他體內的針粗上少許,差之毫釐都不行。
說到底,最後一個問題,才是亟需解決的。知道如何解除毒性,其他細枝末節皆能解決。
放血?毒氣遍佈全身血液,只怕得放光浮生的血,興許才可以解了毒。運功逼出?且先不看內力如何,這法子通常都是自己做的,而如今浮生昏迷不醒。就算需旁人動手,也得是內力非常之人,只怕此人還得懂一些岐黃之術,知道筋脈走向,能應付突發情況。何況此毒奇絕,也不知能否弄得出來,就怕橫生意外。
唯今只有一計——找到解藥或者製出解藥的法子。
浮生如今的情況,不便再移動,目前就暫居小西樓。
小西樓原是為谷中客人準備的,不過這麼些年一直空置,倒是丫鬟們盡心,打掃的乾淨。
羅度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瞧著浮生,聽見開門的動靜也沒一點反應。
尤清洄闇嘆一口。
拔了匕首,牽過浮生的手,拉至接在下面的酒杯上方,羅度的目光也隨著看了過來,尤清洄解釋道:“我需要浮生的一點血,研究毒性。”
羅度張了張嘴卻又無從開口,只覺腦中混亂一片。
尤清洄在浮生食指上割了一個小口,只接了小半杯血,便替浮生處理了傷口。
見才不到半日,羅度眉宇間似已藏著憔悴,不由道:“浮生這些日子大概也不會醒來,你在這兒哭喪著臉也沒無濟於事。不如先回去洗個澡,吃點東西,這裡有下人照料著也不會有事。養好精神,到時候驅毒指不定會用上你,別得不償失了。”
羅度點點頭,默默起身,再不復往日儒雅風流的公子哥形象。
尤清洄瞧著有些心疼,寬慰道:“別太悲觀,縱使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師父的醫術。”說著,露出淡淡的笑意,“別讓我不放心將我們家浮生託付於你。”
羅度看著尤清洄清亮充滿著正能量的眸子,微微的提了提嘴角,挺直脊背,又是值得信賴託付的左臂右膀。
“羅度。”尤清洄叫住走了幾步的羅度,“原生那裡只怕也瞞不住,他畢竟是浮生的孿生哥哥,還是告訴他一聲。”
羅度應了。
浮生還趴著,蒼白無比的小臉朝外,身下墊著被褥,架空了他受傷的肩,身上也蓋上了被子,表情沒有些微的不同。
他胸口的傷雖不重,這麼老是趴著,怕不活血多少會有點影響。
尤清洄試著將他側過身,臉朝外,受傷的左肩朝上,浮生倒也乖乖的保持了這個姿勢,儘管他一無所覺。
尤清洄查了查他胸口和肩膀的傷,用藥好,傷勢也不致命,浮生雖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