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還要跟著麼?”顧松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弄死了自己的小孩,清洄早就不願理你了,你這樣跟著不但於事無補,讓清洄知道了反而惹他厭棄。”
說是勸告,更像諷刺。
殷傲遺淡淡道:“你若出現清洄便不會拒絕了麼。”
的確,自清洄的第三個也出事後,清洄對他也愈發冷淡,顧松知將之理解為觸景生情,責屋及烏……總之,殷傲遺一語戳中他的痛處。也讓他憶起些不好的事,譬如他那個無緣見一面的孩子。
“我再如何,也比不上你做的那些事。”顧松知深似潭水的眸子冰封了殺機,“我若是清洄,早將你碎屍萬段拿去餵豬。”
殷傲遺也不惱,只垂下眼簾,掩去眼中情緒,“你若是清洄,此時我便應當在傲因宮中。”
顧松知愣了愣,一時沒能明白,只聽殷傲遺道:“別說看上你,連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言下之意便是,你要是尤清洄,本宮主怎麼會看上你?又怎可能跟著你奔波勞碌?你在哪兒關本宮主屁事,你就算在茅坑裡吃…屎跟他也沒半毛錢關係……
顧松知靜了半晌,竟似妥協道:“我跟你的問題先放一邊,目前最緊要的當屬一致對外。你跟那個黑神明之前可有過交集?”
殷傲遺頓了頓,淡淡道:“攘外必先安內。”
“你非要和我吵是麼?”顧松知皺眉,“而且誰跟你是內。”
殷傲遺看了他一眼,“是你說的‘一致對外’。”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顧松知閉了閉眼 ,率先轉了話題,“我不認識那傢伙。”頓了頓,又嫌棄道:“叫‘黑神明’這種名字簡直傻透了。”
“只聞其名,今日第一次目睹真人。”
又沉寂了半晌,殷傲遺先道:“他看起來不安好心。”
想到白日裡所發生的事,兩人不由都覺氣悶,“清洄品味還不致差到這種地步,會看上他吧。”想了想,又道:“不過未必,他都看上你這種因為吃醋就故意削斷椅子的幼稚鬼。”
殷傲遺依舊是沉到化不開一切的表情,“你覺得你刻意用石頭打翻托盤的行為能高尚到哪去。”
“……那傢伙若是再敢對清洄動手動腳…”顧松知看向殷傲遺,“喂,你跟我聯手打他一個應當綽綽有餘吧。”
“單打獨鬥足矣。”殷傲遺淡淡道:“但你想過沒有,若是被清洄知道了……”
顧松知抬頭望向無數黑暗拚築的夜空,深深道:“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坐在這裡而不是去揍他一頓的原因。”
……
說好同行,尤清洄與黑神明白日裡也果真時時廝混在一起。
不時晃在那文雅男子眼前,企圖激起他的妒火,當然,尤清洄只是配合而已。
因為黑神明告訴他,那男子名叫寧輕合,在顧松知之前的上任武林盟主。不得不說,尤清洄方得知時,無比驚訝。按理說,照年齡算,寧輕合至少得三十幾,但他本人確實看起來只有二十多。
殺手首領暗戀前武林盟主…無疑勾起了尤清洄的興趣。
兩人這番,卻是叫暗中跟蹤的殷顧兩人恨碎了牙,也自然沒少使絆子。
“自和你認識,我身邊的‘意外’驟然多了起來啊。”黑神明意味深長道。
尤清洄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頓了頓,黑神明驀然勾起抹流氣的笑,“信不信若我現在親你一口,我身邊這樹能突然倒下來?”
尤清洄看了看黑神明旁邊那棵根基穩固的大樹,默然不語。
前方忽然現出個清逸的身影,正是寧輕合。
尤清洄勾起抹邪惡的笑,歪著頭,認真道:“現在你可以親我了。”
黑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