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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層層上去的高音,從黑暗深處傳來,我看見了黑暗裡的光芒,是魚群,是植物,是沉沒幾百年的古老海盜船,是在海底發著閃光的沙粒,
我睜開眼睛,看見了不知何時已經在臺上集合了大鬍子樂隊,這出道了十年的樂隊默契度宛如一人一般,舞臺周圍有火花迸出,舞臺下的人們沸騰了,熒光棒在有節奏的閃動著,我第一次覺得活著真美好,
一曲終了,那天為我們說話的大鬍子樂隊的叔叔開始了成員介紹,介紹到魏言雪,舞臺下尖叫聲不斷,看到她被那麼多人肯定被那麼多人喜歡,突然有種失落又開心的感覺,
大鬍子樂隊的演唱一曲接著一曲,我看著舞臺,看著魏言雪,
每首曲子終了時她看著門口處,雖然只是一眼,
門口處,有軒軒,
我變得坐立難安,心裡像是打翻了什麼一樣,
“欣然,”聽到了跟舞臺上那人相差無幾的聲音,我愣在了那裡,確認這是不是我的錯覺,她把手放在我手上,我轉頭看著她,
“一冉”
這是我跟陸一冉從那天之後第一次單獨在一起,
她往我手心裡放了一個盒子,我開啟著它,是個亮閃閃的戒指,
“他跟我求婚了,”
“恩,”我勉強擠出微笑,“恭喜你,”
“我沒答應,”她看著我,
我木訥的看著她,沒有問什麼,她卻反問我,“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
我沒說話,她繼續說著,
“為什麼你從來不問我的私事,”
“我不喜歡看別人的隱私,感覺不禮貌,”
“你是怕麻煩吧,”
我搖搖頭,“因為我無法確認你跟我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到底夠不夠格問你這些,”
“無法確認,”她一字一字的重複著這四個字,突然靠近了我,“你想怎麼確認,”
我沒法回答出來,連最擅長的開句玩笑岔開話題都沒做到,
又一曲結束,進入了休息時間,她站起來,“你不問,那我自己答給你,”她看著舞臺,不知道是在看誰,沉默了一秒,緩緩的說,“我會拒絕,是因為你,邵欣然。”
“欣然?”陳佳音叫了我,我才把目光從她離去的背影裡收回,
“你去哪兒了?”
“買吃的,”她把檸檬茶給了我,
“謝謝,你還蠻貼心的,”
“你剛跟誰聊天呢,”
“沒誰,”我把吸管插進去,喝了一口,“挺好喝的,”
“本姑娘買的會有錯嗎”
“是是是,陳大小姐,”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聊天的聊天拍照的拍照還有來回溜達的,吵鬧聲熙熙攘攘,
她像是在這喧囂中聽見什麼一樣,問我,
“你手機響了吧,”
“是嗎?”我自己都沒聽見哎,我急忙掏出手機,是子淇姐來的電話,
“我去接個電話,”拿著手機出了劇院,
“子淇姐?怎麼了?最近過的怎麼樣?”許久未聽到的聲音響起,我歡喜的一下子問出大堆的問題,
“很好啊,”聲音聽起來卻沒像她話中那麼輕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我似乎都能想象得到她勉強微笑的樣子,“若曦呢?”
“快一個月沒見到她了,她好像去了一個很偏遠的地方,還回不來,怎麼了子淇姐?”
“沒事,欣然,”
“子淇姐,你真的沒事嗎,”
“發生了一些事,我有些動搖了,”
“什麼動搖了?”電話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