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蠟印封死的。因此,我的意見是必須一塊走。這封信在這兒,在這個口袋裡。”達達尼昂指一指藏信的口袋,“如果我被打死了,你們之中一個人帶上它,繼續趕路;如果他也死了,就由另一個人帶上它,就這樣接替下去,只要有一個人到達目的地,任務就完成了。”
“好極了,達達尼昂!你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阿託斯說道,“再說,事情必須無懈可擊:我是去水邊療養,你們幾位陪我一塊去,但我們不去福爾熱泡溫泉,而去海邊洗海水浴。我有選擇的自由。有人想逮捕我們,我就拿出特雷維爾先生的信,你們拿出各自的准假單;有人想攻擊我們,我們就自衛;有人想審判我們,我們就一口咬定,我們沒有任何別的意圖,只不過想洗幾次海水浴。分散的四個人太好對付了,四個人在一起就頂得上一支部隊。我們讓四個跟班也用短槍和火槍武裝起來。如果有人派一隊人馬來打我們,我們就戰鬥;最後一個活著的人,正如達達尼昂所說的,一定把信送到目的地。”
“說得好,”阿拉米斯讚揚說,“你不常說話,阿託斯,可是你一說起話來,就像聖徒金嘴約翰①。我同意阿託斯的計劃,你呢,波託斯?”——
①聖徒金嘴約翰為公元四世紀君士坦丁堡一位主教,以能言善辯著稱。
“我也同意,”波託斯說,“如果達達尼昂覺得適合的話。達達尼昂帶著信,自然是這次行動的頭兒,他決定我們照辦。”
“好,”達達尼昂說,“我決定我們採取阿託斯的計劃,半個鐘頭後動身。”
“贊成!”三個火槍手齊聲說。
每個人都伸手到錢袋子裡取七十五比斯托爾,然後各自準備,好在約定時間動身。
全書 第二十章 旅途
早晨兩點鐘,我們的四位冒險家從聖德尼門出了巴黎。四下裡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他們默默地走著,都不自覺地受到黑暗的影響,覺得彷彿到處都有伏兵。
直到曙光初露,他們才開始講話;隨著朝陽升起,快樂也回來了:就像戰鬥的前夕,一顆顆心怦怦直跳,眼睛裡含著笑,他們覺得就像對永訣的人生,真是值得留戀。
然而,這隊旅行者的外貌,十分令人生畏:火槍手們的黑馬,他們的軍人氣派,以及這些高貴的戰友們行進中佇列整齊的騎兵習慣,無不暴露了他們嚴加掩飾的身份。
跟在後面的四個跟班也都全副武裝。
早晨八點鐘光景,他們順利地抵達了尚蒂利。該吃早飯了。他們看見一家客店的招牌上,畫著聖徒馬丹將自己的斗篷的一半給一個窮人遮身,便走到這家客店前下馬,吩咐跟班們不要卸下馬鞍子,以備隨時出發。
他們進到客堂裡,圍著餐桌坐下。
一位從達馬丹那條路來的紳士,與他們同坐在一桌用早餐。他同這幾位旅伴寒暄,這幾位也同他寒暄;他舉杯祝這幾位身體健康,這幾位也向他舉杯還禮。
但是,當穆斯克東跑來說馬已經備好了,四位旅伴站起準備離開餐桌時,陌生人卻向波託斯建議為紅衣主教的健康乾杯。波託斯回答說,他很樂意,如果對方願意為國王的健康乾杯的話。陌生人大聲說,除了紅衣主教閣下,他不知道還有誰是國王。波託斯罵他醉鬼,那人就拔出了劍。
“你做了件蠢事。”阿託斯說,“現在無論如何不能退讓啦。
殺掉這傢伙,然後儘快趕上我們。”
其他三個人躍身上馬,疾馳而去。波託斯對他的敵人說,他要使出他最拿手的劍術,把他全身刺滿窟窿。
“少了一個!”走出五百步,阿託斯說道。
“為什麼那個人偏偏找上波託斯,而沒找上別人呢?”阿拉米斯問道。
“因為波託斯說話的聲音比我們都高,那人把他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