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剎,他想通了。
他感覺到他只想立刻飛回臺北,親口在她面前說一句:“對不起。讓我們一起面對,解決所有的問題,我不會再離開你!”
於是,他想盡辦法解決了在美國的所有瑣事,再無疑慮地飛回了臺北。
在機場,因為發現他的機票有點問題,所以末帆改搭其它班機,必須在香港轉機,經濟艙也沒有坐位了,他只好坐了商務艙。
機上,他身邊的乘客是個男人,一上機就非常習慣地翻開公事包裡的雜誌打發時間。這點末帆並不奇怪,令他驚訝的是,那男人看的是一本藝術評論雜誌,而正翻到的那頁,竟介紹著他在紐約的攝影展。
末帆自顧自地笑,不由得多在人家的雜誌上停留了兩秒。那為報導他自己都還沒讀過。
他身旁的男子眼光十分敏銳,立刻發現了末帆的視線所在。他抬起眼睛,只看了末帆一眼,立刻微笑了。
“真巧。”他對末帆揚揚手中的雜誌。
末帆笑得有些尷尬,他並不習慣被人認出來。
“我在美國的時候聽過你的名字。”那男子說。
“真的?”末帆又驚訝了,他並不是那麼有名。
男子似乎看出他的疑點,微笑道:“我對現代藝術很有興趣,所以聽過的藝術家並不少。”
末帆這下笑得明朗多了。他並不太喜歡別人捧他,而這男人只是訴說事實,並沒有捧他的意思。
“楚鄴。”男子遞上一張名片給他,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是的,他是今天剛好到香港洽公的楚鄴,當天坐飛機來回。
“喬末帆,你已經知道了。”末帆開朗地笑。“不過我沒有名片可以給你。”
“無妨。”楚鄴手指敲敲那頁雜誌。“這已經足夠當你的名片。”
空中小姐推車過來送飲料,楚鄴照例點了白酒,末帆竟也同時點了白酒。這是他這幾個月在美國被藝廊老闆教出的新習慣。
兩人相視對望一眼,都覺得有種默契,自此開始一路聊了起來,在下飛機的時候,他們已經聊得很投契了。
領行李時兩人又遇見,楚鄴問:“有人來接你?”
“沒有,”末帆照實說。“我想直接去找我女朋友,所以沒讓家人來接。”
“如果順路,我載你吧。”楚鄴說。“我往臺北。”
楚鄴的口吻不驕不卑,正是對待朋友的語氣,末帆頗為欣賞,當下乾脆地說:“謝謝,那我就搭你的車。”
楚鄴開的是昂貴的名車,但他隨意駕馭車子,當車只是他的代步工具,並不像某些人為了炫耀或面子買這樣的車,當下末帆又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你女朋友住哪?”楚鄴問。
“松山。”末帆很快回答,禮貌反問他:“你方不方便?或者送我到臺北任何一個地方,我自己坐計程車也可以。”“我家在新店,但我也正打算去找我女朋友,她也住松山。”楚鄴自嘲地自問:“為什麼我們一下飛機都只先想到女朋友?”
“我的狀況……比較特別。”末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該說,基本上他覺得楚鄴是個可以當朋友的物件。“我們有過一些問題。”
“問題解決了嗎?”楚鄴問。
“應該吧。”末帆笑了。“或者該說,我急著想見她,請她原諒我。”
“原來我這趟載你去還肩負了重責大任,我該快點把你送到才是。”楚鄴微笑,踩下油門,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駛。回到臺北,不過只花了四十分鐘。楚鄴照末帆的指示開往家的路,他不由得說:“我女朋友家也在這附近。”“真的?啊,前面停就好。”家前是個單行道,他們正是逆向,車要開進去得繞路,末帆不好意思麻煩楚鄴,達在路口下車,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