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子穿花衣。
花得像生命都在她衣衫上開透了。
女子很美。
美得像把生命一時間都盛開出去了,明朝謝了也不管。
女子很香。
搽很多粉。
──鄉間裡突然出現這等女子,把人都看直了眼。
鐵手也不例外。
他只覺蹊蹊。
接著下來,卻更不可思議了。
另一個女子進來,抱了琴。
再一個女子進來,捧了數十畫卷。
又一個女子進來,在桌上獨自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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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進來的女子,正在誦詩。
女子都美。
都撲粉。
很香。
一下子,這鄉野路店裡,有詩,有畫,有音樂,還有許多美女。
和酒。
酒
鐵手先看到酒罈子,再看到那人進來的。
因為那人一面走進來,一面捧著一埕酒痛飲。
──好酒量!
那人喝完了這一埕,隨手一拋,咣啷一聲,他又拍開泥封,再飲一罈。
──鐵手馬上想起追命。
但追命沒有這人那麼大的排場。
絕對沒有。
那人進來之前、之後、身左、身右,都圍繞著花衣女子,有的撒花遍地,有的載歌載舞,有的撒嬌不已,有的相互調笑,都很歡悅,很開心,很香,很美。
那人熊背虎腰,粗眉大眼,滿絡鬍髭,身長八尺,濃眉虎目,進退生風,且聽他一面喝酒一面狂歌當哭:
衣希──
前不見古人
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
獨愴然而涕下
──唏噓
歌聲豪。
歌意壯。
歌動聽而人悲豪。
然後他們看見了外面秋收的大火。
於是那些女子歡呼,狂舞,有的撥劍,有的拔刀,有的拂琴,有的沏茶,有的吟詩,有的飛天,一起也一齊的在大車店之外,在近黃昏無限好的暮日下,慶舞歡歌了起來,跟火焰燒在幹稈上一般熱烈,手足交擊一樣劈啪的響,跟火光沖天而起一般狂烈,她們的雙眼裡都狂燒著生命的亮光。
那豪壯悲歌的人手一揮,腳一蹬,酒罈子也一路載歌載舞的滾入火海焰濤裡。
酒灑的地方火光烘地一亮,像炸了什麼。
她們全都歡悅的暢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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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圍繞著他跳舞,一面痛飲狂歌。
火燒得像愛的狂歡。
她們像經歷一種極過癮的自殺。
鐵手看得出來:
她們崇拜那人。
──那個悲歌慷慨高大豪壯的漢子。
他心裡默數:
一、二,三、四……十五、十六、十七……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他知道來的是誰了!
他偷偷的自後繞了出去。
翻身上馬。
在那些人狂歡狂舞中悄悄的打馬而去。
“……念天地之悠悠……”的悲愴歌聲猶隱隱傳來,漸漸遠去。
他必須要趕在這些人之前抵達“七分半樓”。
──三十一個女子!
他一定要避過他和她們。
──因為那漢子一定是他。
他是誰?
“(神手)大劈棺”:
燕趙
──還有他那三十一位死士。
他的“紅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