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巴旺說:“你不是‘蟲二大師’。”
“蟲二大師”晃晃手中的掃刀,頗為自得的說:“我當然不是。”
但巴旺又要吸氣。雖然一吸氣就痛,但他又不能停止吸氣。他整個人,都象給對方一掌打癟了。“你是薔薇將軍?”
薔薇將軍笑道:“咱們是老朋友了。”
小刀的玉頰陡升起兩朵怨憤的紅雲,“於春童,你敢!”
薔薇將軍道:“我什麼都不敢。我只是為了小姐和公子好,這些賤人,還是該抓該殺的,你們是金枝玉葉,不該和他們走在一道。”
“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我不管,我只幹。”
“好,你敢違我之命,看我回到危城不叫爹處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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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巴旺忽然沉聲道:“小刀姑娘。”
“嗯?”
“這廝以黑血和紅鱗素毒倒冷血,故意把我們誆上四房山,他這是蓄謀而動、有備而來的。他不一定會讓你再有機會見著你爹爹,你千萬得要小心,他不再是你的家將。”
掌聲。
薔薇將軍拊掌。
“看來,平時你們‘五人幫’胡胡鬧鬧,瘋瘋癲癲的,不過,一旦遇事,倒見出了是個老江湖、真好漢。”
薔薇將軍真是一點也不吝嗇他的讚美。
──就算面對的是敵人。
小刀仍是有點不相信。
她在家裡,人人懾於大將軍的威名,她雖從不作威作福,但也頤指氣使慣了。
“於春童,你不是守在老渠嗎?誰叫你來這裡的?”
薔薇將軍笑嘻嘻的道:“是你叫我來的。”
“我?”
小刀用小小的手指指著自己小小的鼻子。
“是你。”薔薇將軍微笑,白堊土又在他頰上裂了幾條縫,並簌簌的掉落了一些小灰塊,“誰叫你是大將軍的女兒。誰叫你長得這麼標緻!”
說了這兩句話,於春童奮亢激動得說不下去了。
小刀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她又生起那種手指不意觸控到糊在牆上的鼻涕的感覺。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何以會有那種“不自在”的感覺了。
那是一種淫邪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自眼前這個人。
這個敵人。
──薔薇將軍於春童。
對小刀而言,這種感覺就象是有人用刀子去挑開她的褻衣。
──小刀雖然嬌生憤養,可是畢竟也是個見過大場面、錦口繡心、巧手美貌的女子,她也知道會有那麼一天,她衣衫裡無瑕的胴體,清白之軀,會給自己所屬的男人所看所沾。
但那必須是她所心愛的男子。
任何事,只要習慣就能接受;當忍受變成了一種習慣,就不是忍受了。
不過無論如何,對小刀而言,讓一個她不喜歡的男子來碰自己的身子,她以為自己是寧死也不能忍受的。聽了薔薇將軍的話,加上他把臉藏在灰慘的白堊裡,她覺得對方的話像化作一句句的手指,來碰觸她。
她生起了淫邪的感覺。
她怕這種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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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的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
殺氣。
──儘管薔薇將軍此際的語調聽來還很平和,可是他感覺到的仍然是猛烈的殺氣。
要是把這種殺氣裝在瓦煲裡,瓦煲早就碎了;要是把這種殺氣關在木屋裡,木屋早就焚燒起來了。
可是,除了冷血能分外感覺出來之外,其他人的感覺都沒有那麼強烈。
因為薔薇將軍的語音太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