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菲兒婚禮,還委派嬤嬤下府,著實叫菲兒惶恐。”
“二小姐這是哪裡的話,二小姐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嫡妹,姐姐幫妹妹張羅婚禮,豈不是天經地義?”嬤嬤得體的笑著,談笑間說話的深淺適宜,一看就是宮裡出來的老油子。
菲兒看了一眼琉珠,琉珠急忙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荷包,裡面都裝著不菲的喜錢,一一打賞給了眾人。
嬤嬤們沒有推辭,嘴裡說著吉利話,笑著把荷包收下,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裡,接著將她請到玉色紗屏風後面,套上中衣,又換上喜服,戴上頭冠。
元春等幾個婢子牽著長長的曳地喜服裙袂,攙著新嫁娘從屏風後面出來,正好杜氏在韓掌事的夫人喬氏的陪同下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菲兒如雲烏髮盡數被捲起,頭戴九翬翡翠喜鵲銜珠冠,發冠邊緣墜著一圈飾著鸞鳳的金口寶鈿垂珠,若隱若現遮住玉容,身穿大紅的婚禮時的織金採蝶翟衣,外披赤如彤雲的霞帔,人還未上妝,臉蛋已經透出自然緋紅,渾身豔光逼人,嬌豔欲滴。
杜氏本就心疼菲兒這麼小就嫁了人,又見到她這般美麗動人,又一想到今兒她就要成別人家的了,惹得她心中一陣心酸,差點兒落淚。
她只是個尋常的女子,沒有什麼胸襟也沒什麼見識,心中所想的,不過是些尋常婦人所想的事,看到自己辛苦養大的女兒一個接一個的嫁了出去,就算知道女兒嫁得好,到了婆家也不會受氣,可她這做孃的心裡還是不得勁兒。
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婆家再好,也終究要看婆婆的臉色,憑他們怎麼富貴,也不如留在孃家自在,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到了別人家,去給別人立規矩時,杜氏當時就受不了了,眼圈一紅,淚珠子滴了下來。
當初采薇成親時,她就偷偷的哭了七八日,心中的那種失落感覺直到今年才緩過來,哪知剛緩過那股子勁兒,菲兒也要嫁出去了,這會兒,要不是有喬氏在,要不是怕菲兒傷心,她真想抱著菲兒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以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捨和憋屈。
翰林院韓掌事的夫人喬氏見到杜氏的掉眼淚了,急忙笑著打諢說:“哎呦,二小姐這一打扮可真是俊啊,妹妹您真是好福生了兩個花枝兒般的女兒,一個做了皇后,一個做了大將軍夫人,你快教教我,你是怎麼調理女兒的,也讓我回去調理調理我家裡的那幾個上不得檯面兒女孩子,將來不敢指望嫁給什麼大人物,只要嫁出去不被人討厭就行了。”
喬氏嘴裡的女孩子,自然不是她親生的女兒,不過是丈夫的妾侍所出的兩個庶女,那兩個庶女的母親從前都仗著自己得寵,跟喬氏做過對,所以,對這兩個庶女的婚事,喬氏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巴不得他們嫁給上不得檯面兒的人家,也好讓她出口心中的惡氣。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羞辱那兩個小妾養的女兒。
杜氏被她這麼一攪合,還真就忘了哭鼻子的的事兒,她吸了吸鼻子,謙虛的說:“姐姐說笑了,妹妹哪裡會調理什麼女孩子,左不過是皇上和大將軍仁厚,不嫌棄她們這些蒲柳之姿罷了。”
出來的孔嬤嬤是宮裡的老人兒,專司給後宮的佳麗們調理妝容的,什麼樣的美人兒都見過,一雙眼睛毒辣得很,此刻,聽道杜氏將女兒們比成是蒲柳之姿,不覺咂舌道:“夫人這話也太過謙虛了,二小姐當真是絕色姿容,跟咱們的皇后娘娘倒是有幾分相似,放眼大晉國,能跟咱們皇后比較一番的,也就只有二小姐了。”
杜氏看了看嬌豔欲滴的女兒,心裡酸酸的,她帶著淺淺鼻音說:“多謝嬤嬤誇獎,時候不早了,快給二小姐上妝吧,我去前面看看,別萬一來了什麼貴人給怠慢了。”
說罷,轉身離去,走到門外時,已經淚流滿面了。
女兒結婚,按理說是喜事,但是,任何一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