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一舉,像宣告不容違抗的聖旨:“……不,準,碰,嵐!”玉哥的狠話居然是逐個字蹦出來,而非平日機關槍般連串彈出。
這,說明了什麼?
那幾個女生被嚇得面色死灰。我是萬分理解的,並施於了小小同情。平日我是見慣玉哥怒吼了,都覺得他這次威脅煞人的怒很不同尋常,猶勝平時,更別提她們那些本來就沒受過鍛鍊的小心臟了。(不過以她們的體形,心臟可能未必“小”就是了,沒準是非常強韌,那我就不需要為她們的生命安全擔憂了)
玉哥說完轉身就大步跨向舞臺,可居然沒放下我。以我的腳步怎可能跟得上玉哥修長的腿步跨度,於是演變成我非常丟人被拉扯著拖上臺的一幕。
“玉……玉哥……”
終於玉哥跨上臺,停下了腳步,但我也被拉上臺了啊!所有客人都看著我們這邊,真丟人!玉哥當然不在乎,他先是在表演中公然拔音箱插頭,又跳下臺拿著吉他威脅幾個肥女生(雖然是救了我一命),再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我摟在懷裡,還抱上臺,這時候恐怕就是最純潔的北極熊,也會對我和玉哥的關係有異樣色彩的聯想。
我那個可憐無辜冤枉啊!我明明不是同性戀啊!為什麼每次都會步上這種倒黴事?難道是因為我去年經過廟宇拜觀音姐姐佛祖叔叔時拜得不夠誠心誠意被發現了?可我怎知道哪路神仙大人是管同性戀的,他大人該不會不小心把我的名字寫錯了上去吧?
但其實這些人也不過是猜疑而已,只要我馬上解釋“我是他的親生弟弟”,大家就會理解到玉哥行為只是一個哥哥對弟弟的保護而已。
我偷偷瞄向玉哥的俊臉,堅毅的線條是雕刻而出的最完美輪廓,面上的嚴肅態度之高,讓我簡直以為是撞到了另一個和玉哥長相相同的人。“等等,玉哥你這樣,大家會誤會的,其實……”
我的話被一聲巨大尖銳的噪音完全蓋住。玉哥放開我,撿起地上的音響插頭重新插好,然後猛一把甩起吉他砸在地上,瞬間,所有耳朵能正常運作的人都整齊地只有一個動作——馬上掩蓋住自己的雙耳,誰受得了這種噪音啊!
“玉哥……”
我的聲音第三次被打斷,玉哥一把牢牢摟住我,緩緩掃視過臺下一干觀眾,最後理直氣壯地道:“我操!你們所有人給老子記住,他是老子的人,如果誰敢對他動手,老子不用操就直接砍死那個不怕死的!都聽清楚了!”
完蛋了!我看到地獄的惡魔在向我淫笑,這下子真是水洗都不清了!我真是欲哭無淚,可憐兮兮地立在臺上一角,所有人都盯著我和玉哥(連臺上那三個妖怪妝和吧檯處的熊阿姨也不不例外)。
(如果此刻地上有個洞,我一定好不猶豫地立馬跳進去,即使這個洞是留給某具棺材的也不管啦,我急用嘛,先讓讓我吧)
玉哥卻全然不在乎,別人愛怎麼看他好像全無所謂。(有時候,我也挺羨慕他那種目中無人的臉皮厚度)
時間是僵持著的,場面是尷尬的,我是很想自殺的。(大家看哪堵牆比較結實?借我用用好嗎?)
幸好,樂隊的貝斯手率先反應過來,馬上笑笑打圓場。音樂響起,又吸引回觀眾的注意力,而貝斯手則在向我暗示,我忙把玉哥拉下臺。順著角落從酒吧側門竄到無人的後巷,我才略為鬆口氣。至少沒有那種瞅著怪物的視線直盯著吧!
看到玉哥無所謂得點起煙,我急起來:“玉哥,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別人都誤會了!”
這一刻,我真實地感覺到自己是多麼愚蠢——我居然忘記了玉哥是什麼性格的人,竟然敢這樣跟他說話?!
果然,本來自顧自抽菸的玉哥瞪向我,幹嘛?你想幹什麼?你走過來幹什麼?你……抱住我幹什麼?雖然我早就知道你的懷抱是很溫暖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