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舟悄然離去。
城牆外一望無際的白泥地上,一位身著紅色長裙的少女帶領著身後為數上萬的黑影正朝著城門趕來。隊伍過處留下一行淺淡的泥土下陷的痕跡。她抬頭望了一眼巍峨的城牆,唇邊綻開微笑,舉起手朝著城牆上方揮了揮。在少女視線的終點,一位長衣少年倚靠在城牆邊,眉清目秀,束髮為髻,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見少女進了城門,他轉身便下了城樓。
“影空……”少女笑意盈盈地走向他。
“陌壞。你是最晚的一個,快走吧。”他拉起她的手,“你的兵團都駐紮在城外?”
“是的,城主派信只召我一人進城。”陌壞說,“哥哥,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清楚,我到達之後還沒見過城主的面,先在這裡等著你了。暮成已經進了閣內,我們快去吧。”
他帶著陌壞沿著寬闊的青石主路徒步進入雁西山脈。放眼望去,山巒重疊,雲深谷幽,泉水潺潺,隱約可以看到遠處彷彿凌空而建的雁西閣秀美的一角。
磨羅城的城主安排他們在雁西閣會面。那是他們年幼時生活的地方。在蜿蜒的山路上行走,陌壞拉著影空的手,輕聲說道:“近來,我在海邊練兵,琉璃海似乎比任何時候都澎湃洶湧,巨浪騰起,像是在對天地咆哮。我總有不祥的預感。”
影空想了想,笑著說道:“沒事的。琉璃海若是安靜,那才異常呢。”
陌壞微微一笑。“也是,我們還從未見過不起波濤的琉璃海。是我多想了。”
“你是怕海浪聲太大,擾了城主休息吧?”影空取笑道。
陌壞便上來咯吱他,一路玩鬧著上山。
房間內淡煙漫漫,香爐暖熱。暮成已經在閣內等待,一襲淡紫色長袍鋪撒在地,自斟自飲,瀟灑自如。
箋註未曾入內,憑欄而立,抬眸注視著天際,天空如一層厚重的青色磨砂玻璃,淡淡的金光徘徊在天空之上,將青色暈染上一抹熒光閃閃的黃。他邁進來時與往常一樣身著輕柔白衫,坐落在自己的位子上,淡淡說道:“影空和陌壞已經上山了。”
“是我來得早了。收到你所發的城主召令時我正在中心的大峽谷內。陌壞估計從海岸趕來的,她在那裡練兵。”暮成一邊說著一邊往箋住的杯子裡倒滿花釀,“我們四兄妹難得在一起。箋住,平時也是少有機會這樣和你單獨交談。”
箋住舉杯對飲,淡淡一笑,說道:“怎麼,哥哥在大峽谷內是又要派兵去征戰?”
暮成目光微微凝滯,城主並沒有將邪蠱兵團的事告訴箋住。他有些不自然地答道:“對……邪蠱兵團又被派出去了……”
“是嗎?”箋註的目光似笑非笑,又彷彿帶著一絲譏諷。“我倒是很久沒見過邪蠱兵團的威儀了。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了?”
暮成訕訕一笑,這時剛好有侍從進來端上新的花釀與珍果。暮成乘機止住話題,掃了一眼一旁穿著白色衣裙、披散著長髮的侍從,城主的貼身奴僕類兔,就笑問道:“類兔,你倒是來了。我問你,城主現在在哪裡?是否在閣內?”
類兔稍稍低頭答道:“城主馬上就到,請稍等片刻。”說完便端著空酒壺退出房間。
“你說類兔到底是男是女,我至今猜不準。”暮成為了緩和與箋住單獨一起時那冷得入骨的氛圍,故作輕鬆地調侃著。“長得清俊模樣,做起事來倒是帶著男子的灑脫姿態。”
“他是公的。”箋住冷淡地說。
“公的?”暮成坐在那裡,表情略顯尷尬。
“他是獸類,不能以男女來區分。”
“哦……”暮成眨了眨眼,端起杯子嘬了一小口,像是回想起什麼,抿了抿嘴說道:“時間久了,他一直以人形出現。我也是記性差得很吶。當初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