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年笑得歪倒在炕上:“這是許伯父的話罷?”
“可不是。我爹爹其實十分遺憾的。”
綺年隨口說道:“許伯父若看好韓大哥,何不把你許給他?”這倒是她的真實想法。許茂雲這性子太直爽,最適合人口簡單的家庭。何況許祭酒官職為從四品,兩家可算門當戶對。
許茂雲的臉騰地紅了,撲上來就要掐綺年的臉:“我倒想對我爹爹說,把你許給我表哥呢!爹爹那天見了你,還說你舉止大方又穩重,很喜歡你呢。”
綺年汗顏。兩輩子加起來活了快四十歲,跟這些真正的小姑娘們比起來,被稱讚個穩重實在沒什麼好高興的。
兩人鬧著玩了一會,許茂雲告辭走了。綺年左思右想,還是待晚上吳若釗回府之後,叫湘雲去給李氏遞個話,說是有話要對舅舅舅母說。
“……事情就是這樣,如鸝年紀小,出言不慎,也是我沒管教好,請舅舅舅母責罰。”
吳若釗臉色鐵青,一揮手道:“此事與你有何干系?如鸝說的都是實話,這些我也早從張編修及韓家那孩子口中知道了。”
“那,那舅舅看許家妹妹這話……”
吳若釗頹然一嘆:“虧我自以為盡心尋了一門好親事,想不到——若是韓家那孩子不知此事,我壓也要壓著雯兒過門。但如今……算了,只是她沒這福氣罷了!”吳知雯病了八天,說他不心疼也是假的,只是話已說出了口,頗有幾分騎虎難下。如今韓家覺察出些許不對,自己提出來,也算皆大歡喜。只是他心裡的失望,真是難以形容。
“既這般,夫人去許家走一趟吧。只說雯兒這病找了人來算過,一年之內不宜定親。為不耽擱韓家賢侄,此事只能做罷了。”這樣說,兩邊都好聽些,日後大家也還好相見。
綺年看看沒自己的事了,趕緊告退。這裡吳若釗氣得臉色鐵青。李氏替他撫著後背道:“老爺何必生這氣,是孫氏自己沒見識罷了。”
吳若釗長嘆一聲:“果然當年不該將雯兒養在她院子裡。”
李氏臉色微變:“老爺這是在怨我麼?”
吳若釗搖頭道:“我曉得,你已夠寬厚了。只是今日之事斷不能再發生了,我想,過年之後你就帶著雯兒回老家去開祠堂,孫氏——送到莊子上去,雯兒不出閣,不許她再來見。等從老家回來,雯兒就由你教養,橫豎也只是一年兩年的時間,就煩勞夫人了。”
李氏低了頭,半晌才道:“說起來,霏兒素來乖順,我想著既要開祠堂,不如把她也記到我名下。”
吳若釗自是大喜:“夫人若肯如此,自是最好。”想到如此一來就只有吳知雱還掛著庶出的名頭,本想也說一句,轉念李氏自己有兒子,嫡女與庶女不過差一副嫁妝,嫡子與庶子差的卻就大了,若自己這般說未免太過份,便將話嚥了回去。
開祠堂這不是小事,故而隔了幾日吳若釗就與顏氏說了此事。顏氏自是沒什麼意見,趙姨娘欣喜之餘,對李氏更加恭敬。孫姨娘卻是被禁了足。與韓家這樁親事,尚未開頭就結束了。
年下果然事多。太后身子一直不好,皇長子妃日日侍疾,皇上稱讚其為純孝,帶動了諸皇子正妃側妃都往太后宮裡扎。
昀郡王世子的婚事終於有了點眉目,物件是錦鄉侯的嫡長女。這件事有點兒類似換親的意思,因為昀郡王的庶長女就是嫁到了錦鄉侯府上。不過考慮到世子身子一直不好,嫁過來說不定會青年守寡什麼的,所以這門親事也還過得去。錦鄉侯雖然不在京城,又沒有什麼實職,但畢竟有爵位,且這位嫡長女聽說才貌雙全,性格又好,只是因為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拖到了十八歲,但配世子倒剛剛好。已經討了庚帖,預備過了年就下定了。
東陽侯府與吳少卿幼女的親事也定了下來。臘月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