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只是這樣,恐怕遠遠不夠。”劉冕說道,“殿下出馬勸服裴炎不難。裴炎若投誠,關隴仕族就容易歸順。但是,李唐皇室帝胄們怎麼辦?”
李賢的眉頭皺起:“這件事情,我也一直左右尋思不得其法。我的想法是,由我出面秦請太后,請準李唐皇室們主動放棄封邑和官職移居洛陽。然後,仍然由我出面,肯請他們安心的來洛陽居住。”
“如果太后不準呢?”劉冕當即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太后應該會準。”李賢非常肯定的說道,“太后要登基,勢必要與李唐皇室較量出一個高下。聲望是一回事,實力則是另外一回事。要說聲望,我與八皇弟、也就是當今皇帝加起來倒也不輸給太后。但是我們有那個能力振臂一揮應者雲集的與太后對抗嗎?沒有。所以很明顯,現在的李唐皇室就算全部聯合起來,也沒有力量與太后相抗衡了。如不主動妥協,勢必盡數敗亡。”
“反過來,如果以我牽頭出面,率領李唐的皇室們主動投誠,太后也是樂意接受的。一來我們已是空殼子,本就對她不會構成實際的威脅。主動放棄封邑官職移居洛陽之後,就更不具備與之抗衡的力量。太后能放心。二來,太后不到萬不得已也是不會隨便殺人、更不會隨便殺李唐皇室之人的。這會給她帶來許多負面的影響,這一點不言自喻。如今我們不戰自降跪地剿械,她當然樂得做下順水人情不必窮追猛打了。從政治利益上考慮,她都有理由同意我這條提議。”
“表面看來,確實可行。”劉冕說道,“但是,那些皇室貴胄們卻未必會和殿下的想法一致。要他們放棄養尊處優的生活、低聲下氣的移居洛陽寄人籬下,恐怕很難。”
“我也想到了此層。”李賢無奈的嘆一口氣,“因此,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對於那些不聽勸告的親戚們,我也就愛莫能助了。我只能盡我所能的多救一些人,多挽回一些損失。能做到什麼程度,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也只好如此了。”劉冕說道,“不過,殿下也不可太過天真了。你甘心平凡不與人爭鋒,並不代表別人就不會算計你。尤其是……武家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李賢的眼中閃露出一抹精光,“我聽說了,太后封武承嗣為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一躍成了當朝首輔取代了裴炎。武三思也官拜吏部尚書,手握實權。其他的許多武氏宗族子弟,紛紛平步青雲封候拜將親掌大權。這批人,是會有野心的。我們這些李唐皇子,尤其是太后的親子,是他們潛在的威脅,遲早會想辦法將我們除去。因此,我唯有一個辦法能救人救己。”
劉冕輕輕掠起嘴角淡然一笑:“求太后改賜姓武?”
“正是!”李賢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天下高見,多不謀而合!想不到天官也想到了此層!”
劉冕微自一笑並不答話,心中暗道以前看電視時偶爾瞟到過一眼,被囚居的皇帝李旦就幹過這種事情。我正準備向你建議呢,沒想到你自己想到了,不錯。
李賢不愧是皇室出身的人,對朝堂君王事比劉冕要了解得更多,侃侃說道:“太后要登基,除了要解決朝堂、宗室、軍隊與百姓中的問題,還有一件大事亟待提前預謀——繼承人的人選。這也是我們這些李唐子孫,與武氏子孫將來爭奪的要點所在。我現在不會與武承嗣他們去爭,因為我現在沒本事也沒資格。改賜姓武,並不能改變我身上的血脈,但多少能消除一些表面的危機。至少,武承嗣那些人不能再明目張膽的攻訐於我了。我再忍辱負重處處順著太后,倒也不難求存。”
“真是難為殿下了。”劉冕吁了一口氣,搖頭道,“殿下這樣做,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之屈辱,實在太過憋屈。”
“跟性命與志向相比,憋屈又算得了什麼?”李賢不以為意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