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這時候的林嘯羽根本就沒任何心思吃喝玩樂,他現在滿腦子只是想找一處幽靜的地方,獨自喝一杯悶酒,緩解這積攢下來已經恐怖到極點的煩躁。
“林先生,這附近有沒有河或海,我想到邊上吹吹風。”
葉鈞的話讓林嘯羽有些意外,不過瞧著葉鈞似笑非笑的神色,心裡也猜到怕是葉鈞也看透了他心底的煩悶,當下也不推辭,“我正好知道一個地方。”
車開了,林嘯羽扭過頭,瞥了眼車窗外不遠處依然鬧哄哄的人群,眼中透著一絲傷感。
“葉少,我有一個問題,很困惑。”
來到河邊,此刻天色陰沉沉的,光線也有些偏暗,畢竟已經快下午五點,眼看著夜幕就要降臨,但不管是葉鈞,還是林嘯羽,都似乎沒有要走人的意思。
“你是不是想問我,女人跟兄弟的取捨?”葉鈞放下手中的碎瓦片,之前,他一直在玩著打水漂。
林嘯羽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點頭,“看來葉少都已經知道了。”
“其實不管是兄弟,還是女人,都沒必要刻意去思考取捨問題。在我看來,值得託付的,就是兄弟,值得付出的,就是愛人。”
葉鈞收回目光,將手中的碎瓦片擲入河面,激起一陣浪花,“我且問你,你深愛著的女人,有沒有用同樣的心思關心著你?你認為有過命交情的兄弟,是否他對你就當真問心無愧?充滿憐憫以及私利的愛情與兄弟情義,這並不完整。在我看來,寬容或許是大丈夫的氣概,但斷然不是身處江湖的梟雄本色!”
“江海志,玲瓏心,善權謀。我喜歡曹操那樣既能做治世能臣,又能亂世已成奸雄之禍國,更佩服他那一句寧可我負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負我!”葉鈞目光清澈,他給林嘯羽的感覺絲毫不亞於那些在權謀位置上統領數十年的老狐狸,“我的胸襟不大,只容得下深愛著我的女人,以及我信任著的兄弟,僅此而已。早已出現裂痕的愛情,或者兄弟情,不值得放進我這本就不寬鬆的胸襟裡面。”
“所以葉少這輩子只能做奸梟,卻註定成不了受人敬仰的英雄。”林嘯羽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臉上的悲哀也漸漸化為堅定。
“你我本就一樣,何分彼此?”葉鈞笑了笑,若有所思道:“林先生,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大丈夫。若是這胸襟稍稍多一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那麼,功名利祿,指日可待!”
“或許我只能做前者。”
林嘯羽給了葉鈞一個算不上答案的答案,但這也是葉鈞最希望看到的答案。儘管無法看透林嘯羽說這話是發自內心,還是藏著掖著,但依著對林嘯羽的瞭解,葉鈞能夠斷定對方有八成機率說的是良心話。
畢竟,葉鈞可不希望留著一頭躲在暗處伺機待發的餓狼在身邊徘徊,這是自掘墳墓。
“狗屁的女人,滾吧!滾出我的內心!滾出我的理想天地!”
林嘯羽也學著葉鈞拾起一塊碎瓦片,然後高呼一聲,就擲入海水之中。
“女人呀,看得到這個男人的上半身,卻不想去看這個男人的下半生,這是膚淺的。可若是這女人只懂得侍候這個男人的下半身,換取這個男人的下半生,卻忽略了這個男人的上半生,又是盲目的。只有看清楚這個男人的上半身,以及下半身,還有那曾經經歷過的上半生,以及即將迎來的下半生,這樣的女人,才能夠稱之為幸福,才值得這個男人付出全部去珍惜。”
葉鈞有感而發,但這話,卻讓從頭聽完的林嘯羽渾身一震。
良久,林嘯羽痴痴的望著河面,輕聲道:“謝謝。”
一聲謝謝,足以證明林嘯羽內心再無遺憾。誠然,一個膚淺、盲目、無知的女人,不值得他林嘯羽去付出!因為這個女人本就配不上幸福二字!再者,也不值得他林嘯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