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頗為無語,當下嚴肅道:“你有些小看了夏侯雲瀾,或者說,你一直小看了青幫。”
見納蘭雲煙露出疑惑之色,葉鈞緩緩道:“你想想,如果夏侯雲瀾真鐵了心追查,完全可以從買方那裡用手段弄到交易時的房產證影印件,從裡面找到你親人的身份證號碼,到時候只要調查一下,找到你親人並不困難。”
“那怎麼辦?”
納蘭雲煙顯然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即便她確實有著心計,懂得保護自己,更懂得怎麼迷惑男人,可黑道上的事情,她接觸的並不多。
“當下只有兩個辦法,要麼轉移你的親人,儘可能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安置下來。要麼就是找到買方,看能不能把交易時的那張影印的房產證明給弄到手。”
葉鈞頓了頓,平靜道:“顯然,現在動手不一定就來得及,恐怕夏侯雲瀾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可是,我不希望被家人知道我闖了禍,而且這些年都在外面做這種事情。”
納蘭雲煙露出尷尬之色,此刻楚楚可憐的模樣,壓根就沒有平日裡那股冷傲的氣質。
如果說葉鈞僅僅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又沒有上輩子積攢下來的豐富閱歷,恐怕會被納蘭雲煙目前的神色給輕易欺騙過去。儘管從對話上,以及神態上,納蘭雲煙都無懈可擊,但葉鈞卻總覺得對方的話多有不實之處,可問題到底出在哪,葉鈞一時間還真無法分辨。
“看情形,有必要調查一下納蘭雲煙。”
直覺告訴葉鈞,納蘭雲煙定然有著古怪之處,試想如果葉揚升或者董素寧遭到來自黑社會的威脅,即便葉鈞自負,也做不來納蘭雲煙這股看似關切,實則總有些心不在焉的狀態。但納蘭雲煙表現得又不是那股味道,具體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葉鈞升起這股怪異的感覺,坦白說,葉鈞自己都說不清楚。
將納蘭雲煙安置在清巖會所一間密室後,葉鈞立刻將負責清掃的梁大嬸跟送餐的小李找了過來,這兩人都是楊婉請來的老員工,基本上清巖會所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們都清楚。不過這年頭為了錢,嘴巴自然守得牢牢的,否則葉鈞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來做。
細細叮囑一遍後,梁大嬸就離開了,不過小李總覺得是因為他個人的原因,才鬧出這種錯事。所以,顯得很自責。
“葉先生,對不起,如果不是我那次喝了點酒,就不會把這事給說出來。阿健是我的好兄弟,在這裡工作這麼久,也就跟他能說上幾句話,只是沒想到我竟然有眼無珠。”
“算了,這件事到此為此,以後送餐的事情依然交給你來做。至於其他事,你就裝作不知道,明白沒有?”
小李聽完後臉色煞白,因為已經聽出葉鈞的弦外之音,但還是艱難的點點頭。
小李很清楚,經過這件事情,阿健肯定活不了,葉鈞的手段到底有多殘忍,他豈會不清楚?當初在王家村那五百畝地的火拼中,他就親自扛著刀上陣過!不過,小李沒打算求情,對他來說,兄弟沒了可以再找,工作沒了同樣可以再尋,可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一旦脫離這個工作,就算葉鈞不對付他,怕阿牛跟阿輝也會率先發難。
有時候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小李在清巖會所工作快七年了,從十五歲就被選進清巖會所,到十八歲,得到胡有財的賞識。儘管現在依然只是個看起來微不足道的服務生,但實際上,清巖會所下面的牢房他是常客,處理那些屍體的時候,他幾乎每次都有參與。
“夏侯先生,跟葉鈞談得怎麼樣?”
劉政鵬在一旁守候著,自從夏侯雲瀾返回下榻的酒店,就一直翻看著手中的一本小冊子。
但由於之前就心存僥倖之心,所以劉政鵬也沒底,根本不清楚那兩個傢伙到底有沒有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