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每個人都心不在焉。
“這次邀請各位過來,就是為了做最後的決定。”張嫻暮沒有廢話,直切主題。
“小張呀,我待會還有事,要不咱們明天再找時間商量,怎麼樣?”
其中一個男人忙站起身,一副要走人的樣子,見張嫻暮似乎不悅,笑道:“真急,要不,明天你到我辦公室跟我說說,好不好?”
這人一開腔,在場其他人頓時聲色各異,什麼亂七八糟的藉口都有,就差沒說自個兒子閨女失蹤了。
反正就一個意思,那就是走人!
張嫻暮冷冷看著這些人,他這一刻忽然羨慕起葉鈞來了,同時,也為將各種計劃與國家有關部門合作的做法感到後悔。
張嫻暮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哪是來幫忙的?簡直就丫的是來添亂的!有好處的時候一個個擠破腦袋往裡鑽,可出了事,一個個巴不得開溜,這一刻,張嫻暮差點有罵孃的衝動。
“各位領導都是大忙人,我也不想耽擱各位的時間,我就說一句話,張叔叔,你不著急吧?”張嫻暮盯著那個站起身的男人。
“不著急不著急,不過只能說一會,我真趕時間。”那男人笑眯眯坐了下來。
“恩,現在擺在咱們面前的就兩條路,我希望大家回去後仔細想想。這第一條,就是撥出資金,然後開始咱們當初的慰問行動。這第二條,就是準備接受京紀委的調查。”
張嫻暮頓了頓,一字一頓道:“好了,話就說到這裡,不打擾各位領導了。”
“別!”
一聽說京紀委,在場的人無不駭然變色,當下一個婦人皺眉道:“小張,你怎麼說話的?我們在場有哪個做虧心事了,怎麼把京紀委都扯進來了?”
“梁阿姨,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現在社會不斷指責咱們,還有報導說搞個基金會,捐了那麼多錢,到現在連個水漂都沒打出來,懷疑咱們聯合各大學校的校長以及教育局合夥侵吞了這些捐款。”
張嫻暮聳聳肩,無所謂道:“現在越鬧越厲害,我是無所謂的,反正財務方面從頭到尾我都沒有過問,一直都是各位叔叔阿姨們的份內事,就算賀書記真問起來,我也只是提醒提醒他老人家,說一些各位叔叔阿姨們的名字而已。放心,我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那個女人忽然警覺起來,瞪著張嫻暮,“小張,你胡說什麼?我們什麼時候侵吞過這捐款了?”
“我當然相信梁阿姨,可你得讓社會那些人相信呀,還得讓國家相信錢還在呀。”張嫻暮有些無辜,“現在鬧得最歡的就是那些學校的學生家長,他們認為被學校強行徵收了那麼多錢,比稅務部門還要黑!記住,現在是強徵,不是捐贈。”
張嫻暮頓了頓,苦笑道:“咱們現在快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據說不少學校頂不住壓力,已經把捐款箱都給撤了,再這麼下去,就算各位叔叔阿姨跟賀書記的交情都不錯,可他老人家是什麼性格,咱們都懂,真查起來,誰做和事佬都沒用。”
“胡說!那些錢咱們都沒動,就算賀書記真查起來,也不怕!”那女人掃了眼四周,嚴肅道:“各位,你們說是不是?”
陸陸續續有不少人回應,那女人很滿意,“我現在就能把財務拿給賀書記看。”
“梁阿姨,你拿這些一點用都沒有,賀書記相信您,有什麼用?頂多是不查你,對不對?”
“對。”
張嫻暮看著這女人顯然也聯想到了問題的關鍵,嚴肅道:“可是,這隻能證明大家沒有擅自挪用公款,但很可能都得被懸上一塊辦事不力甚至無能的牌匾在額頭上。”
在場人無不變色,身處燕京,這還真是政客滿街走,官員賤如狗,誰如果被上級說無能,那麼這輩子甭想繼續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