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今兒是六月份,正好是梔子花開的季節。梔子的花語,叫做喜悅。
宋隨意聞著這象徵看見陽光充滿喜悅的花香,眼睛有些晃眼,是剎那間快以為自己是在另一個世界夢遊。
只因眼前這張男子的容顏,有如光神照顧的神子,美得傾倒眾生。
眉如刀裁,膚如凝脂,鼻樑好比挺立的雪峰,傲然卓爾。那對不知道用何種形容詞才能準確描繪的眸子,略帶笑意向宋隨意望過來時,宋隨意方才如夢初醒,自己居然這麼傻呆呆地對著一個陌生男人看。
她連忙垂眉低下,臉蛋像是一燒,心想,自己剛才那幅表情,只怕被這男人笑話了,更是怕,自己嘴角莫非已經流下了羞恥的口水。
只是,這男人長得一張令人垂涎三尺的美貌,比電影明星更吸引人,怎麼會出現在這?
宋隨意抬頭再看屋裡這個環境,一眼望過去分明是鄉下的屋子,因為沒有鋼築結構,簡單的木樑搭設。
她身下躺著的這張床,一樣簡陋的要命,是一張好像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鐵架床。
面前這個好看的男人,拿起了旁邊桌子上一個瓷碗。
宋隨意望過去,見裡頭裝的黑乎乎的濃汁,散發出一串苦味兒,可能是草藥之類。
“退燒用的。”男子說,“村裡的衛生所剛好沒有抗生素了,需要到外面去拿。幸好這些草藥可以退燒。”
宋隨意沒有抗拒,自己真是在發燒,可能泡過涼水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緣故,身體軟綿綿的,四肢無力。
她兩隻手撐著床面沒有能坐起來,男人見狀,把她身體扶起來,一隻手環過她肩膀,讓她靠著有個支撐,另一隻手拿著藥碗準備喂她。於是,她整個上半身幾乎是偎依在這個男人的懷裡了。
只聞著這男人身上穿著的白色短袖襯衫上飄來的味兒,正是那股代表喜悅的梔子花香,宋隨意不禁心頭悸了下,眼睛閉上,宛如捏著自己鼻子,一口氣喝起了瓷碗裡的藥。
苦澀的藥味充斥她的口舌,讓她眉頭皺成大疙瘩,但是,她照樣喝完一句話都沒有叫到苦。
見她喝完藥,他把碗放回到桌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藥的緣故,宋隨意感覺精神好了些,問:“是你救了我嗎?”
“不,是李大哥。”他說。
尾隨他這話,窗戶外經過一個人影,聽見提起自己,走進了房間裡,剛好是那位李大哥。這是一個看起來已經有三十出頭的漢子,天熱打著赤膊,可能剛清洗過換過了衣服,脖子上繞了條毛巾。
“她醒了嗎?”李大哥一進屋,露出憨厚關切的表情問。
他點點頭:“是。你照看她會兒,我去廚房把東西處理下。”
“行。”李大哥先是點頭,接著表示疑問,“你自己一個人行嗎?”
宋隨意才留意到,在桌子旁邊放著一支醫用柺杖。
他伸手取來柺杖,架在自己左邊的腋下,輕車熟路地起身後一步步藉助手裡的柺杖往外走。他修長的兩條腿,要是不仔細看,真看不出什麼異常。但是,左腿確實要比右腿稍短一些,造成他走路有些不方便,走起路來,難免在外人眼裡是一瘸一瘸的。
宋隨意望著他走路的背影,半天怔著沒有回過神來。想他一個如此好看的人,怎麼落得個殘疾。
無意外,這一連串的巧合,令她心裡聯想起了什麼。登時讓她心頭詫異,有些不敢置信。可確確實實,事實發生在自己的面前。
聽李大哥對著他背後叫了聲:“玉清,你小心點。”
“放心吧,這裡我不是第一次來。”他的聲音始終是輕輕曼曼,不知道焦慮為何物的好聽舒服。
李大哥安了心,坐回宋隨意床前的凳子上,目睹宋隨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