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年在收拾行李。他一隻小貓其實沒多少衣服,擁有的最多的還是傅臣煬來了康城之後給他買的各種各樣的玩具,從小熊到毛絨球,全部收起來也攢不足一個行李箱。
他還拿了傅臣煬的一隻行李箱,拉開拉鎖,把它當成傅臣煬似的,狠狠一把推倒在地面上,與柔軟的地毯撞擊時發出沉悶的聲響,兩扇箱子顛了一下。
他又開始往裡面砸玩偶熊。
口中還罵罵咧咧:「我他媽不伺候了!」
「讓你他媽想給我絕育!」
就沒見過這麼過分的人!
哪個思想正常的人類會想著給男朋友絕育的!
就尼瑪離譜!
蘇淮年委屈極了,話匣子一時收不住,往日受到的委屈乾脆一咕嚕全吐出來。
「讓你他媽天天薅我毛,頭髮都被你薅沒了!」
他又往行李箱中砸了一個小兔子布偶。
房間裡開著暖氣,蘇淮年大概是怒火上頭,給氣熱了,他乾脆脫掉厚重的長款羽絨服。他今天裡面穿的是一件短款衛衣,沒了羽絨服的遮掩,傅臣煬透過門縫,可以看見他寬鬆衛衣下筆直的長腿……和從衛衣衣擺下伸出的,毛茸茸的大長尾巴。
脫了一件羽絨服還不夠,蘇淮年似乎還是熱,想著反正房間裡也沒人,乾脆又把他一直以來從不離頭的帽子摘了下來。
被帽子禁錮而貼著腦袋的兩隻尖耳朵再也沒了阻礙,支稜在頭頂,還稍稍動了動。
傅臣煬瞳孔緊縮。
即便已經接受了現實,但再次親眼見證,還是會有些震驚。
他在這瞬間也忽然明白了蘇淮年為什麼平時總是帽不離頭,並且一直偏愛不方便又厚重的長款外套,大概就是為了遮住耳朵和尾巴。
他想起了蘇淮年醉酒的那晚,他想要幫蘇淮年摘掉帽子,但少年死活不願意。
房間裡打包行李的少年還在不停的罵罵咧咧。
「讓你天天親我,我都不乾淨了,你他媽還我清白!」
「——媽的清白怎麼還?!」
「啊啊啊這個家再也給不了我溫暖了,我他媽現在就要離家出走,王八蛋傅臣煬,我現在就要讓你失戀,我要讓你變成不再擁有貔貅的普通人!!!」
蘇淮年終於胡亂將所有家當都塞進了行李箱,蹲下身將行李箱蓋上。他家當少,行李箱也大,但耐不住他胡亂瞎塞一通,空的地方空,鼓的地方又鼓到不行,他費勁巴拉地拉了半天也沒能將拉鎖合上。
傅臣煬好笑又無奈,見少年白皙的臉都氣到漲紅,從門後走了出來,「我幫你。」
蘇淮年脊背一僵,他轉過身的瞬間,不知是不是傅臣煬的錯覺,他隱隱感覺好像看到了蘇淮年的眼睛變成了豎瞳,但轉瞬即逝,蹲在地上的少年被嚇得不輕,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你……你怎麼……」
傅臣煬將行李箱內的東西都擺正位置,輕輕鬆鬆合上,側過臉輕笑:「去哪兒?帶我一起唄?」
第41章
蘇淮年挪著屁股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傅臣煬:「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傅臣煬沉吟半晌:「就你剛剛罵我的時候,說我想給你……說我摸你,薅你毛。」
蘇淮年:「……」
他看上去非常尷尬。
畢竟沒有什麼事情能比在背後罵人並且被當事人發現更加尷尬的了。
但蘇淮年一點都不怕,他沒有罵錯,他理直氣壯。
他冷哼一聲,撐著床沿站了起來,傅臣煬的目光停留在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的大尾巴上。
「你想得倒挺美,鬼才帶你一起走。」蘇淮年拎起箱子,瞥了半蹲在地上的男人一眼,「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