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隨著唐家主腳步匆匆而去。
……
於是等唐榆主持完大局,聞訊匆匆趕來時,小院裡只剩下了他們這些所謂的小輩。
走近一看,他便不由皺眉。
唐楓就像被抽走了魂似的,呆呆望著院門的方向,周遭氛圍是難言的沉默壓抑。阮長婉立在他身後,看著他這副模樣,抿了抿唇,猶豫了幾次都沒有上前打擾。
在唐榆到來之前,她和唐櫻不是沒有試圖與他說過話,可唐楓動也不動,連個眼神也沒有分給二人。
因著唐家的戍衛統轄又回到了唐櫻手裡,長儀姐妹也避著唐楓悄悄向唐櫻打聽過究竟發生了什麼。唐櫻聞言又是搖頭又是嘆,神色立時複雜起來。
據她說來,妖魔初現時,她本該率弟子在地牢附近巡查,中途卻被林姨以家傳手鐲失竊為由叫了去,也就沒有能直面抵擋妖魔的突襲……或許她算是躲過一劫,可本該在她統領下應敵的那隊弟子,猝不及防遭了偷襲,幾乎全軍覆沒。
唐櫻說話時眼神黯然,不知是為那些弟子還是別的。長儀聽得一顆心也漸沉了下去。
阮長婉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不由蹙眉:「所以唐家主方才是……可林姨……」阮長婉的語氣有些遲疑,「林姨從不曾參與道界的恩怨事宜,也應當沒有理由參與才是……」
第285章 草芥
阮長婉語意一頓,卻是怔住了。
唐楓的腿早前毀於那場獸潮,也算間接與唐松有些關係。若說林姨想要假借魔族之手令唐松以身償還,倒是不無可能……不對,照此說來,引動獸潮的妖魔才是致殘唐楓的罪魁禍首,哪怕是要報復唐松,她不應該對妖魔同樣懷有芥蒂嗎?
從唐楓那裡是得不到答案了,就連聞訊而來的唐榆都沒能讓他多說一句話。又或許他自己其實也想不通。最後唐榆也只能長長嘆氣,顧不上與長儀多交代幾句,匆匆看了眼昆五郎的情況,歇也不歇便轉頭去找唐家主處理這事了。
長儀看著他背影,心中慨嘆。
一日未過,仲裁院上下幾乎都是這樣裡外打著圈地奔忙,不曾有片刻閒暇。除卻幫著唐家收拾殘局,還要分出心力去追查朱邪烈的下落。聽聞掌握著山河公序圖的和光也在戰中重傷,仲裁院又在青原上折了不少戰力,只怕搜查起來是更難上一層樓了。
——唐榆這一走便沒再回來,直到深夜才派了個弟子來給他們帶回訊息。
按照那弟子的說法,林白芍剛被帶至祠堂便主動認了罪,坦誠得不可思議。但凡唐家長老們問起來什麼,她幾乎知無不言,明明白白地答了,看神色也不像是在撒謊。
「前任家主在世時,曾將唐家於青原獨佔的一處礦脈交與了唐家四爺。依照慣例,四房每年是要挑些好礦送回本家以做機關傀儡之用的。唐家四爺對其夫人從不設防,她若要在運送礦貨的鏢隊中安插幾個「心腹」,那是再容易不過。」
那弟子頓了頓,又道:「在下聽聞不僅如此,唐四夫人近幾年來不少為四房內院招攬下人,左不過些花匠、灑掃僕婦等。這些人往常看來不起眼,可聚起來也足夠湊成一支先鋒了。再有此前傀儡失控之事,聽聞唐家傀儡林亦有唐楓公子轄領在權,恐怕……」
剩下的話不必多說,長儀兩姐妹相視一眼,俱是心中有數。
阮長婉欲言又止,心思百轉,最後也只試探問道:「不知林姨現下何在?可否……可否容我等見上一面?」
聞言,弟子目露為難。
自知失語,阮長婉便也不再提。他們畢竟是外人,本就不便干涉其中,仲裁院尚且能以此事涉及魔族為由參與聽審,唐榆記著給她們遞個訊息,已是盡心了。只是……這話該怎麼告訴唐楓才好?
弟子臨走之際